“宗儿,”龙中堂更觉愧疚焦躁,微微一顿,又觉不宜隐瞒,只好怅然致歉道:“对不起,烟儿和翠儿伤病惨重,墨兰和爱莲被玄丝子抓走,均都生死未卜。”
“啊!”范承宗大吃一惊,顿时也恐慌起来,惊呼一声,正欲追问详情,却听龙中堂满面焦虑地继续叙说道:“翠儿、墨兰和爱莲她们三个远在京城,虽然处境不妙,一时间或许生命无忧,可烟儿和我同时同地遭难,我被祖师救到这里,烟儿呢?”
“公子放心,祖师不会见死不救的。”宽慰声中,范承宗已然仓皇跑向大门,头也不回地疾疾招呼道:“快去见祖师,看看烟儿被祖师安置到何处了?”
龙中堂亦步亦趋,紧跟范承宗走出院门,闻听此言,急忙自我安慰似的回应道:“对啊对啊,祖师不能只救我一个,一定把她安置好了。咦!你,你居然住在庄稼地里?”
“是啊,野外多清净。”
“连个邻居都没有!”
“宗儿,去哪里呀?”
龙中堂话音刚落,忽听有人招呼,顺声望去,却又骇然一惊——只见一个四十余岁的乡村农夫,已经凌空飘到他们身后一丈多远处。
农夫一头金发,满面红光,肩扛锄头,上穿一件月白色短衫,下穿一件青色长裤,双脚赤裸,踢踏着一双枯黄的草鞋,正悬浮在离地三尺多高的低空中连声问道:“哟!来客人啦?串门?还是常住?”
“不知道啦。祖师的客人。”范承宗脚下不停,回头笑道:“五叔,都这时候了,你才下地呀?”
“这还晚吗?太阳刚过树梢。”五叔呵呵一笑,眼见范承宗拽着龙中堂快步走远,急忙喊道:“喂,宗儿,这小子花里胡哨的,到底是祖师的客人?还是老六送你的礼物?”
“种你的地去吧。”范承宗脸色一红,没好气地轻斥一声,却头也不回地匆匆前行,兀自不满嘟囔道:“一大把年纪了,成天没个正经。”
龙中堂稍感诧异,轻笑问道:“他又没得罪你,为何骂他?”
“哼!”范承宗小嘴一撅,白了龙中堂一眼,却又瞬间收回,不满道:“他在取笑我,你没听出来吗?”
“没有啊。”龙中堂话音刚落,忽听前方传来一阵清脆悠扬的竹笛声,急忙顺声望去,却又被一片高大茂密的青纱帐挡住视线,不由脱口赞道:“居然吹得如此精妙!实在难得。”
话音刚落,一声锵金鸣玉般的男子歌声随着笛声伴奏而嘹亮响起:“谁在牛背吹短笛哎?谁在山坡采茶忙?谁在树下打草鞋哎,谁在河边想情郎……”
“咦?”范承宗嗤的一笑,却又不无诧异地问道:“他俩怎么到一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