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万分离奇诡异的现象,龙中堂忽然怀疑是他的嘴巴已经不能发出声音?还是他的两只耳朵突然失聪,成了摆设?
然而,他仅仅悚然惊愕片刻,又心有不甘地大声呼喊起来:“祖师,祖师您没事儿吧?祖师……”
“好啦,傻孩子。”
“祖师?”
“把眼睁开,小心脚下。”
他陡然一惊,急忙睁眼,却见周遭浓雾早已消失不见,月白风清中,无为祖师正与他并肩而立,迎风疾飞。
他情知已然脱险,惊喜交加却又难以置信,大梦初醒似的急忙看向脚下,只见他正立在一朵席片大小的洁白云朵上,云朵下面的不远处,那座好像披着一层淡淡轻纱的整洁小院,正是月光笼罩下的范承宗家。
他再无丝毫疑虑,喜出望外,钦佩之至地看向无为祖师,正欲衷心致谢,忽觉脚下一沉,不由陡然一惊,顺势看去,只见脚下的云朵已经分成两片——载着他的这片云朵正缓缓下沉,而载着无为祖师的那片云朵却迅速升高,径直前行。
隔着厚厚的云层,他已经看不到无为祖师的身影,可无为祖师关切的叮嘱声却依然悠悠传来:“三更已过,快休息吧。”
“是,祖师。”他百感交集的回应一声,却见无为祖师并没有飞向圣灵殿,而是掉头飞向城墙方向,不由关切追问道:“您要去……”
可他话没说完,已然稳稳落地,一蓬茂盛的硕大树冠,正好把无为祖师已经远去的身影遮挡得严严实实,而一直在廊下焦急等候的范承宗早已惊喜呼喊着跑上前来:“可算回来了,你去哪儿了?”
“我……”龙中堂心想:若直言相告,不仅要絮絮叨叨地阐述半天,还要让她跟着后怕,于是微微一顿,故作轻松道:“睡不着,出去转了一圈。”
范承宗乌溜溜的大眼睛在月光下熠熠生辉,一眨不眨地盯着龙中堂,心想:这家伙看上去实诚,没想到也是撒谎不打草稿,只是无凭无据,倒也不好揭穿,于是不无疑惑地顺口问道:“是么?”
“这还有假么?”本就心虚的龙中堂被范承宗盯得尴尬不已,急中生智,虚张声势地反问一声,不等范承宗再问,故作惊讶地反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还不是……”范承宗本想说还不是担心你吗?可话到嘴边,忽觉不妥,急忙收住话尾,莞尔一笑,反手向后一指,不满地埋怨道:“还不是那几个老顽童?非要给他们炒菜喝酒,还在后院耍酒疯呢。”
“大战在即,还有这等心情?”龙中堂稍感诧异,却又觉得该去打个招呼,敬两杯酒,可转念又想,他们酒兴正酣,势必会让我陪饮。凭我这沾酒就醉的小酒量,醉酒出丑倒是小事,耽误明天守城可不得了。于是陪笑道:“这么晚了,我酒量不好,就不去打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