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就此断了。

    而后宫里的残酷用安乐这样的童言童语叙述出来,尤其地令人难过。沈陶陶垂下眼,轻轻揉着安乐的发顶,细声安慰道:“等过一阵子,惠妃娘娘消了气,就好了。”

    安乐低下头理了理自己的裙摆,再抬起头时,眼里依旧是天真烂漫的笑意:“等母妃看到桃树,一定不再生安乐的气了。”她和沈陶陶挥了挥手:“桃子姐姐,安乐要回去守着桃树了。”

    沈陶陶轻笑了一笑,柔声道:“去吧。”

    安乐便如来时一般,提着裙裾,像一只像兔子一般欢快地跑了出去。

    沈陶陶待她的身影彻底从视线里消失后,便也将桌上的东西收拾了,一路顺着抄手游廊回到了寓所。

    一日很快过去。

    翌日晨起,沈陶陶依旧是换上了官服去太府寺里当值。

    今日,宋珽倒是早早地来了,她甫一推门进去,便见到宋珽如素日里一般坐在案前给书籍写着批注。见她进来,也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沈陶陶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将之前捏好的狸奴泥人放在了桌上。

    猫兄望了一眼,霎时瞪大了一双黄眼睛,‘嗖’地一声跳上桌来。对着桌上自己的泥人左看右看,末了,还伸出爪子去够,一路将小猫兄往桌脚上推。

    眼看着小猫兄要掉下桌子,沈陶陶赶紧伸手接住了,将它放回了自己的桌子中心,压在一大沓宣纸上,权当是镇纸。

    猫兄不满地‘喵’了一声,身子一弓,又轻盈地落到了宋珽桌上。

    沈陶陶顺着猫兄的动作望去,却见宋珽桌上,也放着一个泥人。

    正是那天里捏得小鸽子。

    沈陶陶愣了一愣,却见宋珽不动声色地将笔筒里的湖笔都搁到了一旁,将那个汝窑的笔筒往小鸽子上一扣,随手又拿了个颇有些分量的砚台搁在上头压住。

    猫兄伸爪试了两下,见拨不动,便报复性地迈着小碎步走了过去。在宋珽正在写批注的书籍上来来回回地踩了一圈,又前爪用力,弓下身子伸了个懒腰,在他的书籍中心团成了橘黄色的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