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懒散的家伙。
克雷顿努力想象,但布鲁诺的样子在脑海里仍是栩栩如生——他想象不出那个家伙的死状。
他是在退伍后才认识布鲁诺的,但对方给他的印象不比以前的战友差。
虽然这个家伙总是和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自己还患着不少毛病,但赚来的钱却大多拿去接济战死的友人的家属,少有享受,这是他也做不到的事。
“他是怎么死的?”克雷顿问道,但内心已经有了答案。
侦探多半是想要找阿西娜·柏吕阁报酬,但却疏忽了某些至关紧要的事,那天他以为说出军队屠杀帮派成员的事能够吓退侦探,让他别想着报仇,但布鲁诺的固执还是超乎想象。
不过,如果布鲁诺不是这样一个执拗的好人,克雷顿也不会为他感到伤心。
那天就该以盗窃走私的罪名把他抓起来.
“他被人割断了喉咙。”治安官抬手在脖子前方虚划了一下:“尸体被扔在一座老宅子的烟囱里,那家人全都出去了,要不是有人抬头看见他伸出来的腿,可能要那户人家回家,请烟囱修理工才能找到烟囱堵塞的真实原因。混帮派的人就是这样,没有好下场。我想,做治安官还是要离这种人远一点才行。”
中尉眼角抽搐,但最终没说出什么对不起死者的话来。
他还想默哀一会儿,但来访的治安官不打算给他留出时间,而是接着道:“除此之外,盖利德先生也托我给你带话,阿尔文教区的治安署布置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区议会的旁边,你今晚八点前就要过去值班,如果不是特别排班,我们通常一次巡逻三个小时就结束,不算忙碌。要是有特殊情况,我们会修改值班表的。”
克雷顿点了点头,等这名治安官离开后,他拿着信封回到书房,坐了一会儿,长叹了一口气。
他没曾想今天要为两个人送行。
他畏惧死亡。
中尉将手指插入头发里抓挠着,用疼痛感让自己清醒了些,然后才拆开信纸,心情沉重地阅读布鲁诺留给自己的信息。
“致克雷顿·贝略”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我请求你为我处理一些事,事后另有报酬,我在蒙拿的姐妹为我保留了一部分财产,事后你可以过去找她要来。那是一个拥有神奇力量的瓶子,是我的祖父留下的,不过具体的功效我不打算说出来,这个惊喜就留给你自己了。我的姐妹性格有些糟糕,要是她私自将此物变卖,置换成了现金,那无论是索要现金,还是和她打官司都随你,我的灵魂在天上为你的胜利鼓掌欢呼,绝不会袒护她一星半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