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谢主隆恩!”沈黎恭声回答之后,才缓慢起身。
“沈将军,你是锦才人的父亲,也是朕的岳父,你我二人独处之时,便无须拘泥于君臣之礼了。”薄幕熙看着沈黎,温声道,语气显得颇为真诚。
薄幕熙是在给沈黎下套,若沈黎本就对薄幕熙轻视,心存傲慢,那极有可能会在皇帝面前失仪不敬,此招屡试不爽。
在帝王的意识里,皇家威仪高于一切,君臣关系始终应该排在姻亲关系之前,若因自家女儿嫁入皇宫,便以国丈自居,则迟早是个隐患。
沈黎闻言眉目微动,忙俯首作揖道:“臣子始终只是臣子,臣沈黎,不应、更不敢和皇上攀亲。沈知瑶自入宫之日起,便是娘娘,臣与娘娘虽是父女,但更是君臣。”
“临恩,快给沈将军赐座。”薄幕熙摆手招呼道。
临恩特地给沈黎搬来了太师椅,放在合适的位置上之后,躬身道:“沈将军,请坐。”
“臣,谢主隆恩。”沈黎先是恭恭敬敬地给皇帝行礼之后,又对着林恩略欠身,致谢道:“有劳临恩公公了。”
沈黎不仅对皇帝恭敬,甚至对皇帝身边的奴才也很尊重。
“沈将军常年征战塞外,统领精兵二十万,甚为辛苦。将军的身体,可还吃得消?塞外的生活如何?”薄幕熙问。
沈黎闻言立刻起身,躬身行礼道:“皇上将臣从副都统提携为将军,臣深感皇恩浩荡,从不敢懈怠,只为不负皇上所托。臣的身体强健,也颇为适应塞外生活,请皇上放心。”
薄幕熙摆手笑道:“沈将军功高劳苦,今日我叫你来,只为闲话家常,你坐着回话便可,不必总是站起来,显得咱们君臣过于生分了。”
“比如锦才人的性格就很好,在朕面前,也没有那么拘束,朕喜欢得紧。”薄幕熙又道。
说起沈知瑶,薄幕熙突然想起一个多月前,最后一次见小嫔妃时,她对自己赌气说话时,那副气鼓鼓的模样,那时觉得十分可憎,可如今想起来,竟俏皮得可爱,别有一番滋味儿。
薄幕熙觉得,他已经有些想念那个不讲道理的女人了。
皇帝突然提起沈知瑶,不禁令沈黎想起前几日听说的,沈知瑶在皇帝面前任性耍小脾气的事,顿时觉得皇帝这是在有意点自己。
“皇上,臣对锦才人自幼管教甚严,所谓物极必反,想必是进宫后,皇上对锦才人关爱有加,才使她性格骤变,不拘小节,若娘娘哪里做得不对,让皇上费心劳神了,还请皇上不要怪罪于她。”沈黎忙又起身道,声音中满含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