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不都是趋利避害的吗?跟着他一个照看马的小厮,能有什么好处?不是溪风的问题,是他的问题。
是他不配。
如今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如闷雷振聋发聩,将他打得猝不及防,耳朵嗡鸣,也让他张口的时候,显得有点迟钝:“对不起,对不起……”
不要生气,都是他的错。
可除了这三个字,从他嘴里再吐不出别的。
溪风曾爱极飞檐的沉默寡言,可现在才透过不善言辞的表面,看到他的内里,那是被茧丝包裹起来的心,她自以为她离他很近了,却永远有厚厚的隔阂。
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绣白鹤祥云赤色地的荷包,里面放着昨天翻出来的五两银子,手一掷,向飞檐丢去。
荷包打在飞檐脚边,他蓦地怔忪,终于是直直看向溪风,黢黑的眼瞳里,细微地颠簸着。
溪风拢了拢袖子,转过身,慢慢往回走。
她想,如果他上来拽一下她的手也好,她可以原谅他对她所有的猜疑,原谅他的谎言,原谅他的自厌自弃。
可是没有,直到她离开甬道,飞檐双腿像被钉在地上,一动不动。
越是这样,越叫溪风觉得自己昨夜的翻来覆去,就像一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