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益同封酒楼的理由是酒楼过户手续不齐全,之前姜云拿到的地契盖印的时候没经过县令同意,所以不作数。

    姜云差点都被朱益同这个傻缺操作给气笑了,县令的官印都能被下面人随意挪用,不正说明了朱高义这个县令做的不合格?

    只是如今的县衙上下基本上都是沆瀣一气,而东墨县距离青州城有一段距离,且就算姜云要去青州城高朱高义的状,也得先收集事件和证据,光是一个县令官印管理不当这罪太轻了,也许在律法上这是官员很大的过失,可真正落到实处,大抵不过一个从轻发落。

    不痛不痒的从轻发落,反而让自己惹上朱高义这么个仇人,不太值当。

    打蛇要打七寸,朱高义纵容自己的儿子朱益同这般胡作非为,暗地里犯得事情可能更多,姜云思索着如何才能把朱高义一棒子打死,想来想去,觉得自己恐怕还是需要程峤的帮助。

    收集朱高义犯事的证据要靠程峤的人,把这些东西递到青州城知州面前也要靠程峤的人,光靠她,无权无势,无人可用。

    姜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虽然她想法很多,可到底根基太薄弱了,仿佛无根漂萍,风一吹就只能随波逐流,生死由命。

    原本姜云觉得这事情还能拖几天,她先请岳宁帮忙打听了朱益同的事情再说,不过朱益同却不允许姜云这么拖下去。

    酒楼被封的第二天,朱益同叫了一帮混混,到酒楼里面把还没修整好的酒楼砸了个七七八八,姜云收到消息之后脸色沉了下来。

    随后姜云冷冷的拂了一下衣袖,“既然他这么想见我,那我就去见见他吧。”

    私底下去见朱益同那是不可能的,既然朱益同这么大张旗鼓,那么姜云也同样大张旗鼓,连告知朱益同一声都没有,直接让人往外宣扬,五月廿六未时三刻,也就是第二天,她在东墨酒楼二楼和朱益同见面,要问问这位县令公子到底打算对她这个良家女子做什么!

    岳宁找了几个人去县城里平素人比较多的地方把消息放了出去,用不到半天,县令公子朱益同故意查封正在修整的悦来酒楼,就是为了逼一个良家女子,然后这位女子竟然不顾名声,主动在东墨酒楼约见朱益同的消息就传遍了东墨县的大街小巷。

    主要流言如此,其中还夹杂着朱益同这位县令公子逼良为娼七八事,东墨酒楼和悦来酒楼的爱恨情仇事件,甚至还有春艳楼珠環姑娘与县令和县令公子之间的风花雪月二三事等等,倒是这其中的主角之一,大家都太陌生了,谈论的人不多。

    有谈起的基本上分为两派,其中一派认为姜云身为女子一定不够自爱,否则怎么会自毁名声去见一个声名狼藉的男人?另一派则觉得姜云身为女子殊为不易,被朱益同这样的渣男强权压迫,实在可怜。

    这一次的事情岳宁也知道不简单,他不是自己一个人出去打听的,而是请了几个兄弟一起帮忙,就在外面流言肆虐的时候,各处打听到的消息正在这个小院里汇集。

    朱高义,同进士出身,十五年前在衍朝最为贫穷的酉州下面一个堪称鸟不拉屎的小县城里当县令,后来他想办法使人走了白家的关系,这才被调任到青州城东墨县为县令。

    东墨县有白家这个庞然大物在,只要在适当的情况下为白家办事,这个县令其实很好做,每年最大的问题赋税根本不用担心,其余的只消稍微借助下白家的力量,就能轻松解决大量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