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公子,洛小姐!”
突然,潘云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令深陷沉思的柳寻衣和洛凝语恍然惊醒。二人侧目而望,只见潘云和潘雨音迎面而来。
此刻,潘云手中拎着一把窄刀,看其那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模样,应该是刚刚练武回来。
“哦,原来是潘公子、潘姑娘。”柳寻衣神色一禀,匆匆收起脸上的异色,拱手道,“不知二位在此,打扰了。”
“柳公子客气了,应该是我们打搅你们才对。”潘雨音匆忙还礼,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眉宇间锁着一缕淡淡愁思。
潘云同样面色不佳,似是心事重重,拱手道:“我们兄妹刚刚从前院练功回来,碰巧遇到二位。柳公子、洛小姐请自便,我们先退下了。”
洛凝语见他们神色匆匆,气色阴郁,下意识地问道:“你们神郁气悴,心灰意冷,可是因为今日的事?”说罢,也不等潘云兄妹开口,洛凝语已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你们大可放心,潘家今日所受之耻,贤王府定会替你们讨回公道,还有潘淮船商……”
“洛小姐千万不要误会!”潘云急忙打断道,“今天不过是一件小事,我们岂敢怪罪洛小姐?还有……我爹娘今日或有言语得罪之处,还望恕罪。但我敢发誓,在他们心里,绝无半点对贤王府不恭的意思,请洛小姐、柳公子明鉴……”
看着大惊失色的潘云,柳寻衣安慰道:“潘公子不必如此,潘八爷与我家府主是多年至交,今日你们又仗义执言,我们尚且感激不尽,又岂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闻言,潘云兄妹顿时暗松一口气。毕竟他们今天已失去一半家业,倘若再得罪贤王府,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心念及此,潘云兄妹又岂敢不小心应对?
“那你们所忧何事?”洛凝语追问道。
潘云兄妹对视一眼,潘雨音愁眉不展地解释道:“不敢欺瞒姐姐,其实我兄长所忧虑的,正是明年与秦氏的十年之约。他一直责怪自己一无是处,百无一长,在家族危难之时,竟没本事替潘家分忧,因此才……闷闷不乐,郁郁寡欢。”
潘云叹息道:“潘家虽有贤王府这样的朋友,但明年一战,毕竟是潘家与秦氏的宿怨,贤王府固然能替我们说几句好话,免受秦氏仗势欺凌,但无论如何也需秉持公正,又岂能太过偏袒?更何况,十年之约是爷爷亲口允诺,事关两家荣辱,到时真正要站出来一决生死的,必定是我潘家之人。纵使贤王府高手如云,却终究不能替我潘家出头不是?”
此刻,柳寻衣突然对弱不禁风的潘云,顿生几分好感。且不说他能否替潘家出战,单凭这份孝心,便足以令人敬佩。
柳寻衣好奇地问道:“不知潘八爷打算派何人出战秦氏?”
“不知道。但爷爷已召集大家,明日清晨在大堂相聚。料想应是商定此事。”潘云苦笑道,“目前来看,潘家又有谁是秦氏的对手呢?素问河西秦氏位列武林四大世家之一,非但高手众多,而且还都是些亡命之徒。即便在江湖中,也少有人敢与他们为敌,更何况我们小小的潘家?抗衡河西秦氏,无异于蜉蝣撼大树,以卵击石。唉!”
“未必!”柳寻衣摇头道,“你远在嘉州的姑姑、姑父,以及淮南新军府的堂兄潘春,他们突然回来,想必正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