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拆私密包裹事件害得斯守默当晚严重失眠,一遍一遍地在床上摊煎饼,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件事,只要一闭上眼睛,那几盒小雨伞还有那几瓶什么油就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晃来晃去,没完没了。
其实,斯守默上学时谈过一个女朋友,但连个嘴儿都没亲过,只做过拉手、拥抱的亲密行为,不过也没有体验到心跳的感觉。当初他们会在一起,是因为经常在自习室遇到,两人上完自习又一起去食堂吃饭。有天,女孩忽然说“要不咱俩谈恋爱吧”,斯守默当时觉得女孩挺上进、性格也不错,两人又很合得来,就点了头。
他们谈了两个月,每天一起上课、一起上自习、一起吃饭,和从前没有太大区别。两个月后,女孩提出分手,觉得还是做回同学和朋友比较合适。斯守默当时有些失落,但也没有很伤心。
女孩问他:“你不问问为什么吗?”
斯守默很乖地问:“为什么?”
女孩笑:“守默你人挺好的,但是太丧了,总是很被动,对什么事都不积极。作为同学我也想跟你说,你这样不行的,你得有点精神头,做事情要把精气神提起来。”
斯守默点点头:“谢谢你的提醒。那,明天还一起上自习吗?”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谁会和前任一起上自习呢。
斯守默恢复了单人行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毕业。接着便是求职、工作、换工作,再也没有谈过感情。
他也不想谈了,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也没有那份精力,每天防备着不知道从哪里掉下来的鸟屎和破锅都够他殚精竭虑了,他又沮丧又乐观。沮丧是因为他觉得这个世界不爱他;而乐观是因为他接受了这一切,能够做到顺其自然,他也认可自己就是个普通人,有些普通人就是要为活着受罪,他刚好属于这一拨,这都是命运的安排。
但是谭临渊跟他讲了那样一通话,而后又间接地给了他那样的刺激,就好像生命里沉寂许久的某种情愫慢慢苏醒,搅得他躁乱难安。
斯守默第二天戴着隆重熊猫眼去上班,到下班时也没缓过来,一直困倦着,直到下班后去了小巷子,爬上谭临渊的车,脑子里猛然跳转出拆快递的那个画面,他才精神过来。
谭临渊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悠哉地跟他打招呼:“守默,晚上咱去吃铁锅炖。”
斯守默说:“好吃是好吃,但我感觉有点浪费时间。”
谭临渊启动车子:“不浪费,我下班前就订好了,那家店老板我认识,让他先给炖上,咱去了直接开吃,吃完一起去上课。”
斯守默闷闷地“哦”了一声。
谭临渊趁着等红灯时瞄了他一眼:“晚上没睡好?那你睡会儿,到地方我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