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
昏暗的客厅里，一个消瘦的少年靠在黄土墙上，薄薄的双唇死死抿住。
“不同意？“
“云松，不同意你想干嘛？一家子去喝西北风啊。”
在云松对面的矮凳上，坐了一个眼睛细长的中年女人，是云松的表姨徐文丽。一听云松拒绝，立马拍桌道，“你们一家五个孩子，爸爸病死，妈妈不懂死去哪了。就你们五个屁点大的小孩，口袋里五毛钱都没有，不嫁你姐姐，你们全家吃什么？”
云松撇开头，目光落在角落里的老鼠洞上，低头倔强道，“我可以去卖报、帮人跑腿、当小工，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让我姐嫁给傻子！”
末了，再次拒绝道，“反正就是不行。”
“你当你姐姐是什么宝吗？”
徐文丽看云松不愿意，急眼了，“大字不识几个的文盲，命硬得像石头，说话声音和蚊子一样，被人打一巴掌还要说对不起的废物，要不是她模样不错，就是傻子家都不要她！”
收了张家一包红枣和一块钱的好处，徐文丽在张家那里打了包票的，要是婚事不成，钱和红枣都得退回张家，她可舍不得。
“啪”，猛地一声巨响。
房间门被推开了。
三弟云竹拿着木棍走到客厅，他是家里性格最冲的，人只有十岁，嗓门却大得出奇。把木棍对准徐文丽，大喊道，“没听到我大哥说不愿意么，就是你把姐姐骗出去说打工，她才会一身伤跑回来，还想让姐姐嫁给傻子。你要再不滚蛋，看我不打死你！”
“啊”的一声尖叫，徐文丽被挥过来的木棍吓得跳了起来。
但等站起来后，看到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云竹，顿时不怕了。
她指了指云竹，又转头看云松，斥问道，“云松，你们家还有没有家教了？你就看着你三弟这样吗？”
“我是看你们可怜，才好心好意给你们找条出路。”她转身指了一圈云家的破房子，“看看你们的破瓦房，漏风又漏雨，马上就要入冬了，埋你们爸爸的钱都是亲戚借的，不嫁你们姐姐，就等着冷死饿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