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庆走的很快,什么都没说。

    许盈看着裴庆的背影,更确定裴庆心里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如果真的只是对自己有很高的期待,那即使是再‘出格’,也不存在不能说啊!

    他上辈子还苦恼过将来要读清华还是北大呢,他小时候学习成绩一直很好,有点儿这种期待也不算夸张虽然他后来不至于沦落到纠结上清华紫光还是北大青鸟,实际上了一所名牌师范大学,但离清华北大还是很远的。

    长辈对孩子的期待也是同一个道理,看着孩子一点一点长大,一会儿觉得孩子唱歌很好听,将来说不定是个音乐家;一会儿又觉得孩子的涂鸦很有艺术感,是个画家苗子;转天再看孩子学习也很好的样子,不然去做科学家吧

    谁都有这么个过程,说起来虽然有些‘天真’,但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许盈心里知道,裴庆一定有什么事情隐瞒的很深但他并没有再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自己就深深埋藏着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秘密——他的来历说出去,谁的秘密能够相比?

    轻轻摇了摇头,他就吩咐许倩:“让人去请那位李先生来,我有事与他说。”

    旁边打来温水给许盈擦脸的刘媚子立刻没好气地撇了撇嘴:“寻那老伧做甚!若不是他,郎君怎会卧病?”

    刘媚子不懂什么大道理,她只知道就是因为李益说了一些话,然后许盈受了刺激,不止和裴庆这个老师起了争执,还病了一场。她这人向来有点儿小心眼,这个时候自然是有点儿恨上这个李益了。

    “不是他的事。”许盈解释了一句,一会儿便摆摆手,让许倩早去。

    不过一会儿,李益就来了李益真有点儿紧张。昨日那件事他回去仔细思索了一番,觉得应该没什么危险。相较于他,在场无论谁都是贵人!若他开罪了人家,人家想报复早就报复了!既然当场无事,之后估计也就无事了。

    但没想到,今晚才安顿下来,许盈就来请了。

    唯一让他心下稍安的是,许盈看起来十分面善心软,理论上来说不会有什么事——或许一个成年人可以七情不上脸,一副面孔大忠似奸,但许盈这么个孩子,他下意识地觉得就是表里如一的。

    许盈请李益来,并没有提昨天那场尴尬事,而是说起了李益提到的另一些事:“李先生说过,如今许多北人欲南渡而不得,这是真的?”

    如今北方战乱,中原地区的老百姓死的死逃的逃,跑路路线也很多,南渡是选择之一。

    虽然在北人的刻板印象里,南方依旧是瘴气密布、原始森林一样,这里还居住着许多生猛难驯的越、徯、蛮。但这个时候也就是在众多的糟糕选择里找一个相对而言没那么糟糕的而已!

    中原战乱住不得了,北方是胡人地盘,普通汉人地位低贱!凉州,甚至比凉州更偏向西域的地区,眼下看着还好,但地方割据势力的统治,天知道有多少风险!说不定明天就‘城头变幻大王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