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待,就待了五年。期间虽偶尔回来,却都只是匆匆回都述职几日,上一次她回都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
并不是说堂堂南昭没有别的可堪大任的将领,需要让一个还未及笄的女子上到前线领兵。只是慕家军何其重要,北境将领们由慕家祖辈一手扶植,亲如家臣,若突然换由一个外人统领,恐军心不稳。而北国觊觎之下,不容给敌人留下一丝的可乘之机。
是以,皇帝原先想着,让慕氏独女先过去稳住诸军,待情势成熟,再派去别的将军接替北军。可奇就奇在,慕如烟到了北境之后的这五年里,北境异常安详,从前与北国还时有的摩擦都消逝得无影无踪。于是,换人接替北军的事也就慢慢不再有人提起了。
对于慕如烟令世惊艳的丰功伟绩,她的世子表兄却颇不以为然:“你们真以为她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娇小姐能领兵?不过是什么事情都有军中故将帮忙照料着。最高统帅的位置让个
弱女子来坐,有不寻常的好处,反而能让手下服服帖帖,军中少了不少矛盾。没看其他军队里,常有因为不服主帅而内斗不止的吗?”
众人一听荃世子如此解释,豁然开悟,颇为赞同。皇帝或许也是这样想的,也就将北方放心地交给慕如烟了。她如今已拜正三品镇北将军,仅比驻守东部的皇后长兄车骑将军吕威低一个品级。许多人说,再过几年,她就能升至她父亲生前的大将军一职,位比三公。这样的说法虽然夸张了些,但她有太后的宠爱,倒也不是不可能。
“这……”那几个扫兴地站在王府门外的年轻人看着一车车家当从府中运出,围着宋管事为世子担忧道,“难不成……世子平日里将慕将军黑得太过,在她回来的这几日准备搬出去避风头?那我们的解语楼之约……”
宋管事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几个年轻人,冷冷甩下一句,便转身回府去了:“表妹回来了,自然是搬过去与她同住。”
几人看着冰冷的王府大门沉沉关上,嘴巴咧得老大,惊讶之情不可言表。
宋管事回到府内,看到眼前一片人去楼空的景象,感觉王府瞬时清冷了许多。他眼中忽然露出长辈特有的慈祥,嘴角微微上扬,回想到方才门口几个怂恿世子玩乐的纨绔子弟,自言自语道:“解语花回来了,还去什么解语楼啊。”
钟楼日晷影短,骄阳正是璀璨之时,看热闹的男女老少沿着朱雀大街密密麻麻地挤排到明德门,那是进入南都的正门。禁军开道,殿前精锐威严铺陈于都城的宽街窄巷,一派声势浩荡的阵仗。
“哇——”见明德门巍然大开,满街迸发出一片男女老少的赞叹,小孩子骑在父亲的肩膀上翘首招盼,争着一睹镇守北境的女将军尊容。
皇帝特派亲卫禁军一早出城三十里迎接,以示器重。眼下煌煌禁卫军回城开道,穿过明德门,沿着朱雀大街威严行进。
围观人群在维持秩序的禁军身后你推我挤,兴奋得叽叽喳喳个不停。
“爹爹,他们都说慕将军会身披五色铠甲,腰系朱雀束带,驾着凌霄战车,踏着彩云过来!”
“你胡说!我娘说慕将军会穿着黄金战袍,手提赤铜长矛,骑着汗血宝马过来!”几个孩子骑在各自父亲肩上,隔空斗嘴。
小孩子争小孩子的,大人们的关注点不一样:“慕将军这次在国都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