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从小睡相便不好,还有个坏习惯,睡着了便爱把手往人家脖子里放。
季岫看到季云直直摊开着的手,倒是终于弄明白刚才睡梦中几近窒息的感觉是哪里来的了。
歇了口气,季岫无奈上前,帮季云重新将手脚端正放好,又给她细心地掖了薄被一角盖在肚皮上。
这个时节天还不凉,但似季云这般乱糟糟睡相,露出个小肚皮,第二天却是极易坏肚子的。
季云睡得很熟,季岫帮她摆正手脚,她毫无所觉,只懒懒翻了个身,吧嗒一下小嘴便再没动静。
季岫却已经完全没了睡意,她也不敢再睡。
她不想在睡梦中再重温那种被池蔚侵侮的感觉。
而且她也不敢保证自己是否会在梦中呓语呻.吟出声。
窗上的布帘并不能全然遮光,窗外路灯灯光映进来,屋内所有都能看出个大致轮廓。
季岫有些出神地望着季云无忧无虑的睡颜。
在一周以前,自己大约也是能睡得如此心无挂碍。
可惜现在,再也不能。
叹了一口气,季岫悄声掀起床头窗帘一角,向外望了出去。
窗外小河,映着银白灯光。
杨树叶子影影绰绰,远处依稀有几声虫鸣传来。
对岸的路上,则冷冷清清。
路灯寂寞立着,岸边的石栏杆与它一道投下长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