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丽彬苦口婆心地打着感情牌,话里话外一个劲儿地说自己家不容易。

    舒似嗦嘴,后槽牙咬着口腔边的软肉,没吭声。

    舒似小时候去了外婆家之后就鲜少再去她奶奶那边了,一般就是逢年去一趟,第二天就回来。

    但就算她再怎么和那边不亲,好歹也知道舒丽彬家里是个什么情况,舒丽彬和丈夫经营着一家小超市,育有一对儿女,俩小孩差不多大。

    小超市生意不错,虽然辛苦,说不上日进斗金,但赚头肯定少不了。

    前年她去给舒丽彬家给奶奶拜年的时候,大老远就看见舒丽彬把家里原来的小二层拆了,翻新改成了三层楼的小洋楼,一层大门口旁的车库里停着一辆黑广本,簇新,落地至少二十五万。

    能有多不容易?

    舒似只觉得好笑。

    从前她不想跟他们撕破脸,是因为外婆特意交代过她。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她的亲人,血浓于水。

    她才勉强不冷不热地与他们维持着表面的平和,任由舒丽彬拿着个奶奶的名头道德绑架自己。

    舒似已经记不得这几年舒丽彬跟她伸手要过多少钱了,没个七八万万,也至少五万打底。

    每次拿钱的由头百年不换,今天不是老太太头疼发热,下次就是奶奶胃痛想吐。

    而她那位七十多岁“百病缠身”的奶奶,身材板不知道多硬朗,每回舒似见她,都是满面红润,精神奕奕。

    跟她那身如枯朽老木的外婆,天壤之别。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她从事的是这种工作,只当她在外面打工,却还是这样肆无忌惮地伸手向她要钱。

    他们也不想想——

    一个只有高中毕业的女人,独自一人在外面工作打拼,生活还要算上吃穿用度,如果不走捷径,能攒有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