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风裹挟着春意,吹落了挂在腊梅枝头的陈雪,春回大地,曦光散在穹顶上。
殿内炉火旺盛,内监弯腰拾了银骨碳用铜丝罩盖住,一时间扑面而来的暖和。
二哥已经昏迷一月有余,御医说他跌到谷底撞破了头,永乐还记得御林军将他从谷底救出来的时候。
额角一片红肿,鲜血一股股从后勺迸出,袍子也破了角,灰败的脸上毫无生息,紧闭着双眸,薄唇紧抿,毫无血色。
永乐一时慌了神,颤抖的哭嚎,她方才没留神,为何自己毫发无伤,原是二哥做了她的肉垫,还忍着剧痛拖她上来。
太子哥哥拥住胞妹瘦弱的肩膀,吩咐随行太医上前查看,清冽的书香气环绕在永乐四周,顿时倍感心安,她通红的眼眶询问道:“太子哥哥,二哥会死吗?”
他温柔的声音仿佛让永乐吃了定心丸,在耳边如溪孱般流淌:“永乐莫怕,长乾吉人自有天象。”
永乐泣不成声:“太子哥哥,永乐错了,是永乐窜动二哥来山谷玩的,只罚永乐一人便好。”不断的抽泣着。
李长孝微凉的手指轻轻拨开永乐汗湿的额间碎发,神色如和煦的春光般温柔:“是太子哥哥没有看护好弟妹,不怪永乐,父皇母后那里我来交代,永乐快莫哭了。”
昌武帝得知后勃然大怒,李长孝将一切罪责揽在自己头上,在奉天殿外跪了一天一夜。
最后还是孟皇后心软,亲自去殿外扶起,端庄恬静的脸庞满是心疼:“孝儿,你又何苦如此,你是知道你父皇的脾性,不出两日便好,永乐和长乾自有母后照料。”
李长孝的长相有一半随了孟皇后,不似昌武帝般粗犷雄伟,倒是眉眼间如墨如水,挺直的肩身,倒像个笔墨纸砚中的书生。
他温柔的劝着母亲:“同怀顽劣,兄长之过,母后,长乾永乐还小,是做长兄的没有教导好他们。”
孟皇后深知长子脾性,无奈道:“孝儿啊孝儿,你真是与梅家那小儿一般无二,当初你父皇在世家子弟里给你挑选伴读,想来也是看中了你们二人如此相似的良顺本性。”
随后从宫女手里接过食盒放在一旁:“我让小厨房做了些你爱吃的糕点,先垫垫肚子,长乾那里母后还是不放心,过去看看。”
李长孝推辞道:“母后,自罚者求的是心中清明,饥肠辘辘乃欲,父皇若知道,定会发怒。”
孟皇后一双杏眼微厉:“他敢!尽管吃,有母后在,他翻不起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