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元春懒懒地躺在美人榻上,小侍女正跪在榻边,持着小玉槌轻轻地为其捶着腿。
抱琴放轻步伐,悄悄地走了进来,站在贾元春身边,轻声道:“主子。”
元春慵懒地睁开了眼睛,看着抱琴空无一物的手,不由皱了皱眉:“抱琴,红云茶呢?”
抱琴按捺下心中的不安,跪在元春身边回道:“主子,奴才去库房的时候,掌管内库的林公公说,殿下赏了十斤茶叶给镇国候府的大少爷,剩下的要紧着殿下,皇妃娘娘,各位皇孙郡主,两位侧妃娘娘和……”
元春看着抱琴,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耐:“和谁?怎的说话吞吞吐吐。”
抱琴身子一抖,将头深深埋下,颤声回道:“和……和江侍妾,所以就没法顾上我们这边了。”
沉默寂静在房中蔓延弥散。
听不到贾元春的声音,抱琴盯着膝盖下猩红织金的地毯,眼睛都不敢抬起。
良久,贾元春翘起涂着艳丽丹蔻的指甲,轻轻道了一声:“江侍妾?”
抱琴低声回答:“是。”
贾元春用手撑着头,向来端庄的银盘圆脸闪过一抹狰狞:“好啊,很好。一个贱婢,仗着生下了皇孙,也敢爬到我的头上来了。”
小侍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垂首跪在贾元春的脚边,身躯颤抖。
抱琴心中虽然害怕,但也知自家小姐可不是个好相与的。所谓的端庄慈善,那都是流于表象的借口,遂随着元春的心意低声劝道:“主子,江侍妾自是比不过您的。那种出身,您若是与他计较,岂不是失了我们国公府的身份。”
“说的也是。”贾元春毕竟涉世未深,手段心绪并不如日后那般老练沉稳,听了抱琴的话,扬了扬眉,也觉得颇有道理。
抱琴见主子心意渐顺,安了安心,继续道:“主子,太太前些日子还来信,叮嘱主子定是要牢牢抓住殿下的心。主子若是也能怀上小皇孙,任凭那江氏再有排面,也是越不过您的。”
这话正好说进了贾元春的心坎。
她明白自己身为昭阳宫的人,定是在殿下这讨不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