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淮!”顾百里怒而大喝!

    沾满泥土的皂靴蹬在峭壁之上,峭壁表面的血迹被他踩出几个血印。他整个人躬身作了一个蓄势待发的姿势,许是虞淮的选择让他不得不殊死一搏,感受到四肢流散的力气慢慢回淌时,顾百里乘胜追击收紧手中鞶革,再其后狠狠往下一拽。

    鞶革另一端的薛忍被他一拉一松,身子上升后又猛然坠下。

    顾百里便靠着薛忍坠下这瞬,脚踩峭壁以一种飞檐走壁的姿态纵身一跃。

    他刚着了陆,便要去拉薛忍上来。

    周身所有力气都汇集于右臂间,顾百里骤然拧臂,将薛忍风筝似的甩至半空之中。

    就在他要收紧鞶革将人扯上陆地,远处有人大唤一声‘大将’。

    紧接着,飞来三把小刀,刺断鞶革。

    鞶革断,顾百里猝不及防后退两步方才站稳,他忙去看薛忍,牵着风筝的缠线断了,但到底薛忍不是纸糊的风筝,没了鞶革便猛然垂直下落,下坠速度快得顾百里根本无暇想办法救他。

    他愣了几瞬,才忆起虞淮。

    再看虞淮,她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虞……”顾百里刚吐出一字,瞧见虞淮脚边的宝剑时心肝五脏在这瞬猛地缩紧。

    虞淮挥剑不是去割鞶革的。

    她将剑插入土地里,她是要用这柄无坚不摧的宝剑撑着摇摇欲坠的那棵树。

    虞淮从来没想要他顾百里死。

    她是居于膏粱锦绣里的公主,比九重天上饮清露的仙子还要娇生惯养,却不知哪来的力气,能将宝剑牢牢插入土地之中。

    “大将!”策马赶来的厉邵翻身下马,立即奔至顾百里身边。被顾百里一脚踹了心窝,在地上滚了两圈,久久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