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英气呼呼地将手上的绣花绷子递给他。
李元悯接过一瞧,顿时哑然,上面歪歪扭扭绣着两朵看上去像花瓣一样的东西,绸面上针脚杂乱,甚至还有断的线头浮在其上。
——这还是学了半年的成果。
李元悯咽了咽口水,勉强笑了笑:“阿英真是厉害,才半年的时间已经可以绣两朵花出来了。”
“这是鸳鸯!”
李元悯面色一紧,看着那糊成一片的两团,着实是昧不住良心夸她绣得好。
只暗自叹了口气,将那绷子置在桌案上,柔声安慰她:“万事开头难,咱们阿英这般冰雪聪明,怎会被区区一个女红难倒,自是小菜一碟。”
“殿下哥哥别给我老戴高帽。”
倪英伸出手指,面上带着几许埋怨,“我天生就是缺少这根做女红的筋,这针线活我真的学不会,绣娘都说了,没见过我这般笨拙的!”
考虑到倪英的性子,李元悯请来教习的绣娘都是有口皆碑脾性好、耐心佳的。若是连她都忍不住说出这样的气话,那想必是忍到极限了。
李元悯看了看掰动指尖的倪英,叹了口气,也知自己是为难她了。
阿英的性子虽是跳脱,但只要自己吩咐的,她虽不情愿,但还是会努力去做,便像是这学女红,她万般不情愿,可经由自己一番苦心嘱咐,也便遂了实打实地学了半年。
许真的是没有这方面的天分吧,李元悯叹了口气,将她的手拉了过来,细细瞧了瞧,那长着薄茧的修长手指带着新新旧旧的伤口,右手食指尖还有个鲜红的针尖口子,显然是绣这“鸳鸯”的时候所致,他便有些悔意。
“罢了,不学了。”
倪英方才还愁云惨淡的眉眼瞬间雨过天晴,她咧开嘴:“真的?”
“自是真的,”李元悯无奈道:“便是再给你几年时日估计也学不会这女红。”
“那可不,”倪英性子要强,但这会儿倒是迅速承认了自己能力不行,“我天生就跟这针针线线的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