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一开,楚轩坐在前台打开平板,一如往常进入沙盘游戏。
新历479年,九月的头一天,都城京州,黎山国第二王朝的末代君主汤閙正在皇宫大摆筵席庆祝自己五十岁生日。
偌大的宫城内外张灯结彩,汤閙与上千名王公大臣皇亲国戚一同享受丰盛的晚宴。此时正逢南方大龙河流域百年一遇大旱,受灾区域波及上千万人口。
素有“帝国粮仓”的大龙河流域粮食严重减产,全国粮价飞速飙涨,在局部地区甚至到了一户家庭一个月的收入只够买五斤大米的惨状。
每天全国各地都有成千上万百姓饿死,而黎山国的统治者不仅没有降低赋税开仓放粮,反而将税收提高了两成。原因是为了维持高昂的战争开支和修建规模堪比故宫的紫金宫。
战争开支是大头。为了把控与西大陆国家的贸易路线、宣扬黎山国区域老大的国威,汤閙在位的十六年时间里先后与西边大国喀萨克,北部游牧国家狄胡、匈牙、夏戈斯,东南国家蛮越、缅泰,东北部的高罗爆发大小七十多场战争。每场战争少则三两万多则三四十万之众,虽说也取得了不少战果,但代价是极其的劳民伤财。
且不说先后几百万人在对外战争中丧命,为了支撑耗费庞大的军队远征,汤閙往往不遗余力向广大百姓收敛钱粮,国库也几乎被掏空,以至于今年秋的这场大旱朝廷压根掏不出粮食赈济灾民,因为朝廷刚派了一支二十万人的大军远征高罗,二十万人的物资供应就够朝廷吃一壶了。
宫城内,权贵们吃得满嘴油各种山珍海味铺了一桌,吃不完的不是喂狗就是倒掉;宫城外,因灾荒面黄肌瘦的平民百姓用仅存的家当去换一小袋米,街上走七八步就能看到一具饿殍。正可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当天傍晚,汤閙寿宴的重头戏来了。汤閙安排了上千人的乐队和舞女队,在优美音乐的伴奏下,婀娜多姿的龙虾人美女翩翩起舞,穿着各色绸缎彩裙,一批接着一批,看得文武百官目不转睛陶醉其中。
待一曲舞告一段路,自恃膨胀的皇帝汤閙大声问台阶下的文武百官:“不知不觉间朕已在位十六年有余已,诸位爱卿做个评判!觉得朕的文治武功如何?”
底下一群阿谀奉承之徒当然一片叫好,什么“陛下文治武功古今罕有人比”“颇有祖父武帝之风”,什么“陛下威名远播,四海之内皆拜服于我朝”,几乎清一色的称赞。即便有不满汤閙执政的大臣要么闭口不言,要么也跟着称赞说着违心话。
听着文武百官的赞美,汤閙不觉感到飘飘然。
就在这时,殿下突然响起一个声音盖过了其它评论:
“其实不然!陛下在位期间穷兵黩武滥用民力,致使国力颓微大不如前,黎明百姓怨声载道!只是陛下久居深宫不能体察民情,内外多馋臣蒙蔽才觉太平盛世!”
此话一出,包括皇帝在内文武百官都惊了,纷纷循声而去看看是谁敢在圣上面前出言不逊。
发声的是一名年轻的督察官,两个月前刚刚被提拔入朝为官。督察官是个三十二岁相貌英俊的年轻人,名叫晨武。此时他从酒桌后站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大殿中央直视汤閙,不等汤閙开口紧接着说道:
“臣所言并非虚言,不信的话请陛下走出宫城,别的不说就在咱们京城,数以万计百姓衣不遮体食不果腹。而今日之宴耗费食材就足以让宫外上千百姓饱餐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