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吵。”
姚缨纵有情丝万缕要表,被男人冷冷一声低喝,也只能作罢。
太子不仅有病,还病得不轻,药石无医那种。
这种扭腰侧躺的姿势本就费劲,还要两手托灯,一盏茶两盏茶过去了,姚缨两手又酸又累,沉甸甸的快要抬不起来了。
哐当!
一声将她惊得提了神,眼巴巴瞅向沉浸在自己的山山水水里,连画的对象都不多看两眼的太子爷。
“殿下,那声儿又来了。”
原本只是试探着搭话,没想到神魂游走的太子还真应了。
“嗯。”不咸不淡地从喉头逸出一个字,周祐搁下了画笔,手一拂,将画纸叠了起来,生怕被人瞧见了。
“备水。”
太子殿下精力无穷,才收了纸墨,就有别的事要使唤姚缨了。
姚缨手上那点酸麻劲还没过去,进到了浴室,捧着浴巾都还有点抖。
浴室很大,浴池也大,用的是流动热水,这边龙头进水,那边下游排出,光是太子殿下泡个澡,柴房的宫人几乎脚不沾地地忙,砍柴添柴打水烧水,还要一桶桶地搬运,到与龙头相接的小隔间一趟趟加水。
姚缨再一次大开眼见,穷奢极欲的皇家生活是个什么样。
她这个过了气的藩王之女,和失了势的太子爷一比,简直就是糙养的乡巴佬。
太子爷失了势,依然活成了精致的小公主。
甚至,所谓的失势,都有可能是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