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几个月后的回家,我却发现我对家里的一切都感到陌生。原来威武的门口,因为缺钱失修,变得残破,油漆也有些斑驳,似乎有些脱落了。门口的开门下人也从青壮年变成了一个托着背耳聋眼不明的老人家。
玉柏对于这些变化视而不见,或者说早已习惯,径直拎着春和的箱子走了进去。反而是春和露出了嫌弃的表情。是啊,看过蒋公馆的繁华之后,再看家里,好像格格不入。我拎着箱子,深深的叹息着,走了进去。
“玉堂,夫人让你过去一下。”
秋姨的身影从门后的阴影处悄无声息的走了出来,我被吓得一哆嗦。是真没有想到秋姨会这样的方式出现,仿佛阴暗处的生物一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好像我有多么的见不得人。只能用这样的毫无声息的方式见面。
秋姨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转身,身影苍老萧条。
我才注意到原来秋姨这段时间苍老了许多,鬓角长了很多白发,眼角的皱纹也越发的深刻了。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秋姨可以不说,但是我不能不问。
“嗯,老爷……他已经离家两个月了。”秋燕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
“离家两个月?”怎么回事?是留在外面外室哪儿,还是?父亲这些年来一直都是荒唐的可笑,不事生产,只懂得伸手花钱。他要是真的是离开,他能去哪儿,他能做什么。
“嗯,和其他人私奔了。”秋姨深深的叹息道。
“啊?私奔?”什么?我惊讶的差点扔掉手里的箱子,这把年纪了,私奔,他在开什么玩笑。将家庭当做什么了?有将子女当做什么了?
我顿时觉得自己头皮发麻,偏头痛更加严重了。有种立刻离开的冲动,母亲对父亲很是在乎,便是他外面招蜂引蝶都恨不得拆了房子,如今父亲这样,还不知道要疯到什么程度了。怪不得门口会落败成这样,主人都无心打理了。
“不是说玉柏要订婚了吗?”父亲就这样跑了,玉柏刚才的面色看上去并无多少阴霾,到底怎么回事?
“那只不过是想让你和春和回来的借口而已,实在是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需要人来解决。”秋姨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浅浅的叹了口气。
我只觉得头皮发麻,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层缘故。怪不得总觉得玉柏这样的体面人怎么能允许自己的婚事被他人说三道四,原来这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可是,找我们回来又能做什么?横竖家里能做主的继承人是玉柏呀!我总觉得事情应当是没有这么的简单的,可是我消息闭塞,也无法揣测出来这一丝丝的不安到底从而来。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总归不安的源头会出现,到时候总有能解决的机会。
这个时候我是这样想的,有时候人生很奇怪,苦难只有一层套着一层,你以为得到解脱了,往往又是另外一场地狱。能做的不过是苦苦挣扎,让自己活的稍微的不那么的辛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