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宋鱼在初三年级同桌过的同学时隔一年给她发了一张照片。
彼时她还在床上躺着,刚从窗外透进来的落日余晖中醒来,见到屋角上方有一束彩虹,昭示她:你真的睡了很久。
高温天气很好午睡,宋鱼无意间睡了一次,从此甘之如饴。
在微信里看到这张照片,特别的……无可救药。
那会从舅妈家偷了红色染发膏,耳侧有一小撮头发在睡觉时偷偷被沈初染上了,这照片上还有那撮有颜色的头发,显眼的很。乌烟瘴气的逼仄小卖部背后,一群叛逆抛弃自己的烟民边抽着烟边看电视打牌,导致照片被熏成了朦胧效果,自带老旧。她缩在角落,准确是缩在沈初的臂弯里,两个狗男女在角落看电视。她在下方,侧着的脸神情认真,表情柔和。
沈初在她头顶上方。
印象中他很瘦,没想这张照片里的肩膀竟然能兜住她,还有那么点霸总意思:他罩住她,另一只手上夹着烟,黑发遮了点眼,两只眼黑黑的,没看电视,低头看她。
沈初一直是帅哥,哪怕只露半张脸。
宋鱼打了个哆嗦。
照片有一样好处算不上,坏处也不是的特点,就是能看图说话,死的说成活的。
宋鱼把照片点一下收回去,手指搁键盘上想打字。
想了足有很长时间,想不出来,就把这张照片删了,关掉手机。
宋鱼一个人住的小房在大舅妈理发店楼上,打一个电话,不要十分钟,跑三层楼梯就下来了。
阳历八月的气候燥得很,她下来时斜眼看见蹲不远处公共厕所的邋遢黄狗,脏得毛都成黑的了,在那吐舌纳凉。
到舅妈店里,店里拉了遮阳蓝棚。快近黄昏,灯不够喧宾夺主就显得店里有些黑。两把理发椅下一堆头发,来不及扫。
舅妈正给一个躺在洗头床上的阿姨洗头,给她往地上示意一个眼神。
她看一眼。一眼不明白,看多几眼,就差蹲下了,才发现理发椅的搭脚处一堆黑头发里有几束黑的长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