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若雁的眼皮子底下和王冬冬鬼混在一起,梁惠凯还真担心这个姐姐骂他放肆。幸好牧颖遇到刘若雁后相见恨晚,大有高山流水遇知音之势,好到无话不说,寸步不离,以至于她们走的时候,刘若雁都没有机会单独和梁惠凯说句话,只能用还算凌厉的眼神表达自己的不满,这才避免了尴尬。

    不过,姐俩走后,梁惠凯有点害怕和牧颖单独相处了,接二连三的被误会,没准乡里的人也会产生类似想法。自己是个浪荡公子,过一年半载的一走了之,但是不能坏了牧颖的名声啊,人家可是天之骄子,容不得亵渎。梁惠凯有这种想法,牧颖也小心起来,再去市里办证就带着公车,也不喊梁惠凯同去了。

    场地平整好后,把厂家的技术人员请来,定好设备的基础,接着开始买钢结构盖厂房。这个梁惠凯擅长,做好基础,埋好预制螺栓,租一辆汽车吊,十几天的功夫大框架就做好了。剩下的事更简单了,用瓦楞板、彩钢板封顶、做墙,一座空厂房就建好了。

    日子过得飞快,眨眼间就到了年底。按说应该回矿山去看看,然而梁惠凯不打算回去,如果他露面儿,县里的领导们肯定都知道他回去了,不送礼就说不过去。现在梁惠凯可是身价几千万的人,他不在乎那点儿钱,但是怎么讲这事儿做起来心里也不爽啊!

    不过,他决定去拜访武玉海和欧阳奋发,这两位领导他是从内心里尊重的。欧阳奋发好说,拿什么礼物他也会不挑,决定给他送一副翡翠手镯和一个紫檀笔筒。武玉海就要好好琢磨琢磨了,毕竟他是一个有个性的领导。想了想,决定把讨来的那方歙砚送给他,文人嘛,就要送他文房四宝。

    这天上午,梁惠凯去了大院,到门外打通了武玉海的电话。平时不打电话,过年打电话还能有什么事儿?武玉海太明白他们的套路了,说道:“公事你就来,私事别找我,忙着呢。”梁慧凯说:“领导,我是来给您汇报工程进度的。”就那么大的一个小项目,县里早汇报了,武玉海哪信?说道:“别耍滑啊。”

    梁惠凯心道,这老头,还怕我给你送礼?我偏要给你送!梁惠凯也不怕他,说道:“咱俩之间又没什么利益纠葛,我也不求你什么,还能耍什么滑呀?顺便给您拜个早年。”

    武玉海说:“你小子说话倒不客气,不拿村长当干部不是?”梁惠凯嘿嘿一乐:“在我心里您只是个受人尊重的长辈,我也从来没把你当领导。我已经到了,不让我去我就站在门口等着您。”武玉海说:“好嘛,我认识了个无赖!惹不起你,来吧。”

    到了武玉海的办公室,梁惠凯一本正经的说道:“领导,这个项目大体的进度您应该都知道了,我说说牧乡长的远期规划。牧乡长打算分三步走,第一步争取在明年五一之前酸枣汁厂和酒厂同时投产。投产后需要做广告,省里的电视台由牧乡长去负责联系,市里的电视台是不是您老人家负责呀?当然,能让市里的、各个县里的电视台在黄金时间段同时播放就最好不过了。”

    武玉海一乐,问道:“还有什么要求?”梁惠凯说:“没了。如果能打开市场,就接着走第二步,争取两年时间让乡里的,或者附近的老百姓都种上葡萄,那时乡里再建一个葡萄酒厂。”

    武玉海眼睛一亮,说道:“好,有想法,我支持你们!第三步呢?”梁惠凯说:“如果一切发展顺利,品牌能够打响,乡里就会融资,扩大生产规模,同时筹划上市工作。牧乡长和北京的一家金融公司的老总关系非常好,应该问题不大。”

    “还有上市的打算?”武玉海听后有点吃惊,愣了愣说:“你们年轻人真敢想,远期规划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好,好!如果他们有决心,市里将大力支持他们!”

    梁慧凯说:“第二步、第三步的事儿和我就没关系了,我只是传达一下牧乡长的想法。您也挺忙的,我就不打扰您了,送您一个黑砖头吧。”说着从包里拿出砚台摆在办公桌上。

    “易县的砚台?”武玉海先前还笑眯眯的,等看清楚后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了,变得严肃起来,说道:“不对,怎么是旧的?你这不会是古玩吧?”

    梁慧凯说:“好眼力,是件老旧的东西。您看这是‘东篱’二字,‘东篱’是元代著名大戏剧家、散曲家马致远的号。不过,我只花了二百块钱在咱们市里的古玩市场买的。不怕您笑话,我是一个大老粗,留着没用,送给您这样的文化人最合适不过了。”

    武玉海盯着梁惠凯,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就说你不老实,果然!也就是你敢来给我送东西,你问问别人谁敢?年纪轻轻的不学好,拿走吧,我不能要!”

    梁惠凯臊得满脸通红,坐卧不安。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不能拿回去吧?厚着脸皮说道:“您还不了解我?我不是冲着你这个领导的头衔来的,而是尊重您的人品,把您当做长辈。砚台是中国的传统文房四宝之一,不仅是文房用具,更由于它性质坚固传百世而不朽!我送您砚台是表达我的敬意,也是期盼着您能在这儿留下不朽的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