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件古玩背后都有它的故事,娓娓道来,让人沉醉其中。梁惠凯对古玩的热情也越来越高,同时也信心大增,决定小试身手,问道:“叔,平时您爱去哪儿淘宝?”
穆雷说:“潘家园、海王村、红桥、琉璃厂、报国寺,甚至周边的县市都去。随着有钱人越来越多,搞收藏的人也越来越多,很难再遇到好东西,这两年去的少了。有时候去逛一逛鬼市,倒是有点乐趣。”梁惠凯满头雾水:“鬼市?”
穆雷笑笑说:“就是早市。晚清民国,时局动荡,国之将亡。你想,皇帝都保不住,何况臣子们?许多清廷遗贵开始家道败落,无以糊口,只能靠变卖祖宗留下来的那点家产苟且维生。但是他们曾经显赫一时,哪里放得下架子丢得起面子?于是趁着天亮前半明半暗的光线,拿了古董偷偷到街边摆摊贩卖,既躲开了熟人还做成了买卖。北京是皇城,是官僚世家集中地,此时破败的显贵也不少,久而久之,沿袭成市。
为什么叫‘鬼市’?那时天还没亮,阴阳交替之时,又没有电灯,乌漆抹黑的,提着灯笼,幽幽晃晃如鬼火一般简陋的照明设备下,人影穿梭停走,飘忽不定。再加上很多梁上君子也到那儿脱手一些见不得光儿的玩意儿,更有造假者趁乱兜售一些赝品,两者又都是鬼鬼祟祟的,总之是离不开‘鬼’字,鬼市由此得名。”
梁惠凯一乐,不由得想起丁奶奶来。没准她家祖上的宝贝就让她老爹去鬼市卖了!不过,好歹还留了一处宅院,也算不错了。
穆雷又问:“这一阵儿还练功吗?”梁惠凯说:“练,只不过是长进不大。”穆雷点点头说:“贵在持之以恒。开国元帅、大将里好多会武功的,最厉害当属徐海东,不过,只有粟裕会内功。《粟裕回忆录》记载,他年轻得过肺结核,家中的长工阿陀教了他一套吐纳功夫,竟奇迹般地一天一天好起来。那时候肺结核就是绝症,没想到半个月过去后,粟裕不但不再吐血了,而且还能到操场上去跑步,很神妙啊!”
梁惠凯说:“我能混到今天,也仗着手脚利索,对练武功的兴趣比古玩大,不用动脑子。”穆雷一乐,说道:“知识在于积累,谁也不可能生下来就会。”
在穆雷家狠补了一天明代瓷器的知识,梁惠凯信心满满,决定去逛一逛传说中的鬼市。晚上回家后,对着地图研究了半天路线,凌晨四点开车去了潘家园。等他到时,市场外面已经有不少走动的人影了。看到有车停在路边,他也把车挨着停了下来。
进到大棚里,不仅有灯光,每个摊位前也都有自己的台灯。边走边看,有人用卡尺量着珠子的直径,有人用手电打在木头上看上面的棕眼纹路,有人拿起两个核桃仔细对比着看相似度,有人拿起带着些铜锈的小器件仔细查看,来的比较晚的摊主正在摆列着自己的东西,不过,鬼影绰绰的感觉倒是没有了。
本着多看少说的原则,梁惠凯慢悠悠的往里走。这儿的东西比报国寺更杂,什么老钟表老怀表、三寸金莲穿的旧绣花鞋、鼻烟壶、雕花的研台、笔墨黄纸、老烟斗、蛐蛐罐、瓷器、漆器、各种玉石、金银铜铁锡的各种首饰,还有好多叫不上名字的,只要是老东西,基本上什么都有卖的。
走到一个摊位,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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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放着全是毛爷爷像章。看着各式各样的像章,让人顿生敬仰之意,梁惠凯打算买一枚,挂在车上。现在是有钱人,买就要买质量好的,指着盒子里摆放的像章问道:“老板,那些怎么卖?给我来一枚。”老板说:“这是一套毛爷爷诗词套章,不零卖。”
老外了!梁惠凯尴尬一笑问道:“多少钱?”老板说:“四万!”得,一共带了五万,只能买别的了,梁惠凯说:“您给介绍一下别的。”老板说:“我这儿什么材质、款式的都有,这么多怎么介绍?你看着喜欢那个,咱们直接谈。”
还遇到不耐烦的了!架不住自己喜欢呀,梁惠凯指着一枚红心镶金边的像章问:“这枚多少钱?”老板说:“有眼光!陶瓷镶金边,两千。”梁惠凯说:“你也真敢要!一百。”老板不乐意了,摆摆手说:“你还是去别的摊位看看吧。”梁惠凯郁闷,难不成看不起我这外地人?说道:“你总得说个实在价吧?”
老板说:“咱们不能对着毛爷爷的像章讨价还价,那是对老人家不尊重。”梁惠凯差点笑了,说道:“嗯,这理由冠冕堂皇!可那你还来卖?别说的这么高尚,五百。”老板说:“一千五。”梁惠凯站起来说道:“这儿又不是只有你一家卖的,谈不拢我就走。”老板嘿嘿一乐:“拿走!”
把像章挂在胸上,接着再逛。走到一个专卖鼻烟壶的摊位,梁惠凯被这些小巧玲珑、独特造型、花花绿绿、种类繁多的小玩意儿吸引了,蹲下来问道:“老板,我能看看吗?”老板说:“你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