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洲生平第一次这样无能为力的颤抖着跪在地上,紧紧的将受惊了的青年蜷缩的抱在怀里,声线哑的厉害:“我就是陆洲,阿川,你看看我。”
“你看看我,好不好。”
傅洲拼命的睁着眼睛,好像这样就能把满眼鲜红的血腥生生的挤了进去。
青年的嘴角还残留着蛋饼的碎渣,他没有钱,在街上被别人追着跑,连跌倒了都没有人上来扶一下。
傅洲突然眼眶就红了,身体里好像被搅进了一个巨大的熔炉,横冲直撞的烧灼着里里外外的每一寸皮肤。他痛的几乎要呕出血来。
可他知道,他不配。
因为,就是他,亲手将那个永远穿着白色衬衫站在阳光下的少年折断了脊骨,逼他踩碎尊严,以色侍人。
那份业障,如今终于化成了千倍百倍的利刃,狠狠还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街上本来看热闹的人很多,到这个时候已经全被傅洲的保镖赶走了。
雨珠裹挟着雪细细的下落,寒意让沈凉川连思考的力气也没有,只仰头空落落的盯着傅洲。
他将羽绒服全部盖在了他的身上,他的表情看上去是那样的痛苦。
鬼使神差的,沈凉川抬起近乎枯瘦的手臂想要抚上傅洲的脸颊。
刚才的尖叫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傅洲看见他的动作,慌忙包住他的手帮他将指骨贴在自己的脸上。
沈凉川感觉到干裂的唇吻上了自己的腕骨,一点一点的舔舐着。
明明是很舒服的事情,温热的触感却一下子将他从幻境中拉了回来。
一瞬间,他看见了叠在那个男人温情的脸上另一张暴戾的面孔。
狰狞着,与黑暗重叠,一巴掌一巴掌的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