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浸提金工艺对气温有要求,气温越高反应越快,堆浸提金需要的周期越短。所以夏天是堆浸提金生产的好季节,作为老板首要的目标就是要全力以赴增加产量。
梁惠凯打算把杜丁国也喊来,增加一个班次,由过去的两班两倒变成两班三倒。赵老四知道梁惠凯做这些都是为了金宏泰,但是这样自己就吃亏了,忍不住说道:“人多了产量是能提高一点,但是咱们的工作环境和方式决定了提高的不会太多,反而人工成本却增加的更多,你的效益可就相对减少了。”
梁惠凯说:“我知道,虽然每吨矿的成本增加了,但是总的收入不会减少多少,差不多能持平,不吃亏就好。现在不是讲这些的时候,而且这种状况也就三个月的时间,天凉了再说吧。”
赵老四说:“关键是人越多越不好管理呀。”梁惠凯说:“要不怎么会把杜丁国叫来?有你俩在这儿我还能不放心?”赵老四说:“哪有你这样的包工头啊?不考虑自己的利益却处处为老板着想。”
梁惠凯说:“做人要讲良心,金总对我这么好,我能不全力以赴吗?再说老板挣钱了,给咱们不也更痛快吗?”赵老四说:“这倒也是,我看他把你当干儿子对待了,哈哈。”
梁惠凯心想,我倒是愿意做他的女婿,可惜没那命。不过金宏泰还真信任他,吃着晚饭对他说道:“明天星期六,冬冬下午不上班,你带着她去市里看车,她喜欢什么就给她买一辆。”梁惠凯有些担心,这一段时间没有陪着她练车,肯定生气了吧?但是老板给任务了不能不去呀。
买车要坐着公交去,不能让王冬冬从市里开车回来,那样太危险。梁惠凯把车停到医院硬着头皮上了楼,在护士值班室门口等了一会儿,就见王冬冬从病房里出来了。王冬冬一看梁惠凯来了,小脸马上拉了下来,黑着脸从他身边走过。梁惠凯厚着脸皮招呼道:“冬冬,咱们什么时候走?”
王冬冬梗梗着脖子,气哼哼地说:“不用你来献殷勤,我自己会去。”说完,进到值班室,“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梁惠凯的心脏随着“砰”的响声跟着一颤,得,姑奶奶真生气了!但是谁让自己不来陪人家练车,又没打招呼呢?搁在谁身上都会生气的。梁惠凯心虚,心想,她应该只是嘴上说说吧?
这一阵以来,梁惠凯也快成了骨科的红人了,医生护士没几个不认识的。见医生护士们来来往往,有的偷笑,有的窃窃私语,梁惠凯觉得丢人,躲到楼道的尽头,无聊的靠在墙上。好在没过多长时间,听到楼道里响起了“哒、哒、哒”高跟鞋有节奏的敲着地板的清脆响声,王冬冬出来了!
梁惠凯回头一看,见她穿着刚好没过膝盖的通体白色的纱裙,腰间软软地系着一个紫色的丝质蝴蝶结,身上没有过多花哨的纹饰花样,却洋溢着春天的气息,清新自然,浑然天成。头发垂在肩上,软软的,灯光下乌亮乌亮的。洁白的裙子、乌黑的头发映衬着她美丽的脸庞,灯光照在她的脸上熠熠生辉,让梁惠凯感到她美的不真实,像从童话里走出来的白雪公主。
恍惚间王冬冬走了过来,看也不看他自顾自的往前走,梁惠凯回过神来,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到了楼梯的转角,王冬冬忽然停了下来,扭过身来恨恨地说:“你跟着我干什么?”
梁惠凯讪讪一笑,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梁惠凯这一副怂样王冬冬更生气,忍不住发起飙来,抬脚踢在梁惠凯的腿上,一边踢一边骂:“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让你骗我!让你骗我!”
皮鞋踢在迎面骨上生疼生疼,但是梁惠凯不敢躲也不敢吱声,咬着牙强忍着。恰好楼下有人上来,给梁惠凯解了围。连着踢了几下,王冬冬也解了气,见梁惠凯疼的直抽抽又心疼起来,说了一句“活该”转身往楼下走去。
高跟鞋敲着台阶的声音更响亮了,小蛮腰扭得更夸张,王冬冬像是打了胜仗一般,得意洋洋,趾高气扬。梁惠凯看着眼前妖冶的身姿,恨得牙根痒痒的,心里暗骂:小娘皮,这么泼辣,活该你找不到对象!
到了楼下,王冬冬见梁惠凯开着奔驰来的,说道:“把车停到我家,在这儿别让人碰了。”梁惠凯心里一紧,不假思索地问道:“你爸妈没在家吧?”王冬冬生气,抬脚又踢了过去。梁惠凯噌的躲到了一边,委屈的说道:“我的腿都让你踢青了,还踢呀!”王冬冬悻悻地骂道:“你咋就这么怂?赶紧着。”
梁惠凯无奈,把车开到了王冬冬家的车库里。见她家大门锁着,胆子大了起来,谁知腰板刚挺直,王冬冬说:“去家里坐一会儿?”梁惠凯又吓了一跳,这哪敢去?万一她爸妈回来了怎么办?说道:“咱们还是抓紧走吧,到市里要三个多小时呢。”
莫道佳人总是痴,惺惺怜俐没便宜。只因会尽人间事,惹得闲愁满肚皮。王冬冬叹了口气,低着脑袋向小区门口走去。看着王冬冬落寞的样子,梁惠凯心里不禁发酸,真想上去牵着她的手,安慰她一番。可是跟着她走到公交站,梁惠凯也没有勇气牵起王冬冬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