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饭厅因为玉玲珑的沉默而安静下来。

    吵吵嚷嚷的弟子们被曾掌柜轻飘飘看一眼,纷纷坐正了身子,敛眉垂目,以最好的用餐礼仪默默吃饭,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舒映桐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无甚表情的模样,似乎自己刚才只是说了一件无足轻重的寻常事。

    瞟了一眼肩膀微微抖动的玉玲珑,起身转到角落茶桌落座,抖开一张育川省舆图,安静地审阅。

    上面的地名用轻重红笔圈出疫病严重程度,满图红圈。

    暗红的圈并不是一次画上去的。

    一次一次加重,最后呈暗红色。

    一如鲜血干涸凝固之后的模样。

    有的地方,甚至标注出无字。

    这些便是被朝廷放弃的地方,以残暴手段弃村弃镇,直至无人存活。

    众人吃完饭以极快的速度收桌,各忙各的,饭厅只留了舒映桐这一行从外面来的和曾掌柜。

    “煜恒。”曾掌柜松开交叉的十指,纠结的眉头缓缓松开,“老夫本该亲自带你去疫病区,只是....”

    他看了一眼正巧抬起头来满脸挂泪珠的玉玲珑,朝她扬起一个和蔼的笑。

    “老夫这一生无愧于天地,唯独亏欠了阿缡母女俩。见不着时也就罢了,可是这样一个漂亮伶俐的小人儿就在眼前....唉....这人呐....一旦有了牵挂,就容易裹足不前。”

    他总觉得自己这把老骨头还能再榨一榨,不过是累些罢了。

    但是他的小外孙女哭红了小鼻头的可怜模样着实让他狠不下心来。

    西南的路有多难走他心知肚明,难为一个九岁的小丫头骑马奔越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