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白昼激战费氏且大获胜的女斗士春归,此时木木樗樗的立在月色下,她只觉脑子里像突然被灌进了一桶滚水,所以她是被烫得残疾了而无法思维。
直到听见那调侃的口吻“究竟是多么重要的事,让你连打自己两下,额头险些没有拍肿。”
春归神魂归窍时,兰庭又已经退后一步,月色下他眉目清朗、唇角温柔,正是霁月光风的常态,仿佛刚才的亲近,确然只是为了一时的促侠,冲她险些没被自己拍肿的额头轻轻吹两口气用作安抚,她怎么会以为他是想要亲她这样的狎昵!
春归心中哀叫连遍,这回是以登徒子的心度君子之腹了!
“对不住对不住。”
兰庭……
好像他的新妇的确突然变傻了。
“辉辉,你拍的是自己的额头,不用对我道歉,不过……你究竟还打不打算说那件事?”
春归脸上火烧火燎的,深深吸两口气才让自己稍微镇定一些,讪笑道“月色朦胧,灯火6离,难免让我一时走神,说正事说正事,迳勿可知丁娘子为何对我一见钟情?”
“恩?”兰庭似笑非笑“一见钟情?”还好他听清了这四字前面是丁娘子!但丁娘子又是何方神圣?
“诙谐要诙谐。”春归借着这句逗趣话,把自己的窘迫又化解了几分,方才觉得脊梁上不再扎扎的热刺,步伐又重新松快起来“今日听夫人引荐,丁娘子是李同知的家眷,可夫人明明说次前薛夫人宴集上,丁娘子和费氏乃狼狈为奸,却不知为何今日赴宴,一再地替我圆场显示亲近,临走前还约定好不日会再来寻我茶话,我便想着,这断然不是因为我的凡脱俗才引来丁娘子一往情深,莫非是因李同知心生了回头是岸的心思?”
“她是李济的家眷?”兰庭又问了一句,却并不是为了让春归应答,微低下头,思索着往前踱了几步,才道“李济不像胡端,虽说也是施良行的党从,但并不是施良行的门生,说来这人也许还能够争取,不过他这时并没有对父亲表示任何的诚意,再说就算李济真有意通过女眷的来往和咱们增加走动,那丁氏也该奉迎夫人。”
李济是赵江城的同僚,他的妻子和春归算来实则差着一个辈份,倘若官场上的交好,丁氏的确更应该直接和沈夫人交近。
“许是当真因为辉辉的凡脱俗吧。”兰庭笑道。
“我看是无事献殷勤。”春归眨巴着眼“什么凡脱俗不过是句玩笑话,可不是当真自夸,还请迳勿明示,日后该怎么应酬丁娘子。”
“无干的,她要亲近你就让她亲近好了,也试一试她有什么用意,若能利用……李济应该知道施良行不少罪状,要把他争取过来署名弹劾,
这件事一定事半功倍。”兰庭倒是相信春归绝不至于被人利用而不自知,别看今晚似乎有些犯傻,说不定是被男颜所惑,绝大多数情况下她还是能够镇定自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