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贵妃捏紧了袖子,冰丝的质感和繁复的刺绣让她慌乱的内心稍定。狠狠一咬牙,她仰头看长公主:“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秦家?”
“你秦家?”
应素拿勺子的手一顿,把碗搁在桌子上,微抬起下巴,带了三分威慑:“秦贵妃,你进宫也有三年了,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是我应家的人,是当今天子的妾吗?”
秦贵妃被她的样子吓得一哆嗦,跪好垂首:“是臣妾失言,望殿下见谅。但我的父兄族人依然是我的亲人,臣妾无法抛弃他们不管。”
没有大将军府,就没有张扬跋扈的秦贵妃,没有父亲母亲,就没有她秦盈月。
“我记得你长于朔北,大将军在你幼时,还只是一关守军,你在入宫之前应该是没有见过我。而你十五岁及笄入宫的时候,皇上已经亲政五年,所以你大概是不知道——”
应素拿起红花端过来的一堆文册,抛到了秦贵妃的面前,笑盈盈地补上了后面的话,“本宫玩栽赃陷害,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时候,皇帝还不是太子呢。”
秦贵妃见那些册子和她当日拿来打长公主下马用的外壳一模一样,顿时就是瞳孔一缩,手开始发抖,但她依然捡起册子打开看。
只见上面一桩桩地列着贵妃罪责数条,每一条都是按照她当初格式写的,字数和条数分毫不差,甚至,也是一半真一半假。
她像是见到了鬼一样丢掉手里的东西,疯狂摇头:“臣妾没有做过这些事,我是清白的!”
“啊……”应素似是非是地应了一声,抱起放在一旁的凤印,手指划过光滑的玉制表皮,散漫地说,“再告诉你一件事,在这后宫里,没有清白这种说法。因为本宫说黑就是黑,说白就是白。”
应素高高举起手里的凤印,嘴角上扬,松开了手。
秦贵妃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日思夜想,辗转难求的凤印掉到雪白的地毯上,咕噜咕噜滚到她的面前。
“来人,传本宫懿旨:秦贵妃欲毁凤印,兼又触犯多条宫规,实在罪孽深重,暂将其禁足于太和宫,待陛下惩罚。”
这对应的便是,她诬陷长公主和突厥勾结意图颠覆朝政的事了。
她秦盈月在后宫横行了三年,竟是头一天知道,长公主是这么可怕的人。
她凄楚地笑了:“现下想来,觉得你只是仗着皇上的纵容在宫中一手遮天的我,实在是太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