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猪肉和鸡肉、洋葱、豌豆、麦饼还有低酒精度的黑啤,曼施坦因指挥部的战地晚餐已是极尽可能的丰盛。美味的食物加上积极乐观的气氛,相熟或是不相熟的陆、海、空军将领们相谈甚欢,罗根亦不例外。在这位特殊人物的特殊记忆中,二战时期德军后勤保障力度是远远不及美队的,但直到战争后期,德军旺盛的士气才被持续的战略轰炸和接踵而至的失败彻底击溃。现如今,占领英伦三岛并在东线发起战略反击正将德军送入真正的黄金时期
说着说着,不知是谁将话题扯到了风起云涌的太平洋地区。关于日本参战,眼下有一些亦真亦假的内幕消息正在欧洲流传,虽说德国与日本相隔万里,但由于二三十年代曾有不少军官前往东方“淘金”,他们有的因为年事已高,回国后或退役、或担任二线职务,也有不少仍被一线部队征召并在战争中发光发热。由于这些人对于日本军队有着直接或是间接的了解,军官们也多少有些道听途说的见解。
“日本陆军的质量虽然不及欧洲任何一个强国的军队,但经过多年积累,他们的海军还是相当强大的。如今美国海军很大一部分力量都被部署在大西洋区域,太平洋的兵力空虚,正好给了东京一个难得的机会。若是日美之间开战,我个人觉得日本至少会在初期占据很大的优势”
这是罗根第一次听到曼施坦因谈论那个令人厌恶的东方岛国,总体而言,他的评价还是较为客观和现实的。
“美国陆军很一般,海军也很一般,航空兵……”里希特霍芬摇摇头,旁人还以为这位在上一场战争中和美国飞行员有过战场对话的空军英豪要说些轻蔑的话,却见他叹了口气,“美国的飞行员是极富冒险精神的,他们大概非常崇尚上个世纪开拓荒原的牛仔,若是正面对战,我们也只能够在初期占居经验和技术优势,若是相持久了,未免落于不利局面”
罗根拍拍里希特霍芬的手臂,安慰道:“别担心,就算抛开意识形态的对立而与美国结盟,苏联也不可能把自己的领土和领空开放给美队,所以我们不太可能在欧洲和美军航空兵进行正面交战”
“美国人应该感谢大西洋,毕竟我们不能够像跨越英吉利海峡一样跨越它”处于微醺状态的第22机降师指挥官、空军中将斯波内克伯爵表情丰富地说,“我们当然知道,莫斯科拿出了沙皇时代压箱底的财富——黄金、钻石、珍宝,向华盛顿购买了大量的军用物资,如今这些物资正通过太平洋航线运抵海参崴,再经过漫长的陆上运输抵达苏俄腹地,变成一件件精美的杀人利器我们倒在苏军阵地前的同胞,十个里面恐怕有三、四个是间接受‘阿美瑞卡’所害正因如此,美国人唯利是图的商人本质,在我们看来却是罪不可赦的我们迟早要讨回这笔债”
“对,迟早的事”陆军军官们应和道。
“泥轰国……见利忘义的黄猴子”伯爵捏着银质的酒杯,眼神有些涣散,“本该参战的时候不参战,等我们把俄国人打得差不多来才来分享胜利,和‘伟大’的罗马人真是没什么区分不过……他们能替我们封锁美苏之间的海上航线也是好事,何况驻守在远东的苏联军队还是会让他们尝到苦头的我觉得等到我们攻入莫斯科,日本陆军可能连贝尔加湖也还看不到”
罗根正欲顶上这番言论,却见曼施坦因的参谋官火急火燎地走进来,待他简短几句耳语,曼施坦因放下餐具站起来说:“元帅,诸位,自北而来的苏军大部队刚刚向我们最外围的警戒阵地发起了进攻,他们的数量比我们白天时估计的要多,而且进攻很猛烈看来,他们决定在今晚发起全面进攻,傍晚时分从东南方进抵瓦卡基村的苏军部队,还有从东面赶来的敌人,也都会在今晚进攻”
“这会不会是佯攻,而他们真正的目标是我们的‘骷髅师’?”罗根谨慎地问道,尽管那支前党卫军部队早已改编成第22装甲师,但曼施坦因的军官们还是称之为“骷髅师”,习惯是一方面,这支装甲师凶悍的作战方式也总是令当面之敌横尸遍野。
曼施坦因一点都不犹豫地回答说:“如果我是苏军的战役总指挥官,也会让主力部队竭力拿下里加港,而不是冒着被两面夹击的风险去包围‘骷髅师’”
“我赞同这个观点”里希特霍芬说,“第4航空队擅长夜战的部队全员待命,随时可以对地面战场实施支援诸位,我们为苏联人准备了大量的燃烧弹,这场烧烤宴将会是空前盛大的”
尽管已经被授予陆战的直接指挥权,曼施坦因依然礼节性地对罗根说:“元帅,我主张集中装甲部队首先打击北面之敌这些原本驻扎在爱沙尼亚的部队,要么是没有打过仗的,要么是先前遭到重创而重新组建的,实力应该是最弱的若是交战顺利,我们直接让第第3摩托化师的步伐,沿原定线路星夜兼程”
“我无条件赞同”罗根回答道,仅有的醉意已经被战斗的讯息给驱散了,但酒精还是让好战的血液沸腾起来。
“那好,诸位今天的晚餐我们留有遗憾,但是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会在克里姆林宫举杯畅饮”
随着曼施坦因一言,师级指挥官们各自带着随行人员乘车返回部队。天黑之后空中运输的效率虽然明显下降,但隶属于第4航空队的特种轰炸联队也即是运输机部队仍在兢兢业业地向里加运送作战物资,而且随着满载汽油的快船抵达里加港,如今容克-52机舱中所载几乎都是战斗用的炮弹和保障行军的维修配件。一个多小时前,第第22装甲师的步伐离开里加,两支高度机械化的部队拥有坦克、装甲车和各型汽车千余辆,从而形成了一条近20公里长的行军纵队——但这远算不上二战历史中最壮观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