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嵊家的门没有锁,且开了一小道缝,门与门框之间用一块小石头卡着,防止门合上,就好像是在特意等着谁来似得。

    刚走进张嵊家,傅离便有一种十分不舒服的感觉,整间房间都透着一股子阴森气,简直不像是活人住的屋子。摸着墙壁找到电灯开关,一打开,光线照亮整个屋子,也使得傅离看清了厅堂的景象。

    这与其说是厅堂,倒不如说是灵堂。厅堂的一边摆放着桌子和椅子,另一边则是布置成了和灵堂一模一样的场景,上方挂着张美歆的遗像,遗像下方书写着斗大的‘奠’字,‘奠’字两边挂有挽联。再下方摆放着一张小桌子,中间供着张美歆的灵牌,灵牌前方摆着香炉和各式祭品,两边立着高高的香烛。

    灵桌前方摆着圆形的蒲团,蒲团与灵桌之间,有一堆白色的东西,被红线捆成三扎。傅离凑近了一瞧,才发现那是三个纸人,且那三个纸人居然还会像活人一般挣扎,想要逃出束缚。

    傅离被此情此景吓得不轻,立马躲到玉笙寒身后。玉笙寒则蹲下/身,捏住其中一个纸人,傅离只见那个被捏住的纸人挣扎得更厉害了,还发出了人一般的叫声,那叫声还有些耳熟。

    “这,这什么玩意儿?”傅离问。

    “有人的魂魄被锁在这纸人里了,”玉笙寒嫌弃地将那纸人一丢,直起身子,说,“就是被杀的那三个。”

    傅离很是惊讶,他原本以为那三个人死了就是死了,却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便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就得问问制造这些纸人的人了。”玉笙寒望向那扇只挂了薄薄一层门帘的门,喊道,“请您出来吧,”

    话音刚落,傅离便见一个老人掀开门帘,慢慢从门后走了出来。那位老人看上去像是六十多了,白发苍苍,弯着腰背,面上布满了皱纹。也不知是不是傅离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位老人看起来有些眼熟。

    “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他。”傅离悄声对玉笙寒说。

    “你不记得我啦?”张嵊开口道,“你们还来我这儿买过药咧。”

    “买买买买药。”傅离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说,“你是那个药店的老板?”

    怪不得看他这么眼熟,现在想想,若是他再加上点胡子,头发颜色比现在稍黑一点点,周围少一点,确实就是那个药店老板了。

    张嵊不置可否,他缓缓走到张美歆的灵堂前,伸出手,摩挲了一下张美歆的灵牌,又在香炉上新点上三支香。接着,转过身,同玉笙寒说:“可以等一会儿吗?我只差最后一步就能见到我女儿了,可以等我和我女儿见完面再抓我回去吗?”

    玉笙寒问道:“所以你现在是承认了那三个人是你杀的,对吗?”

    “是我杀的,我知道你们跟警察认识,所以你们是查清楚了真相,准备来抓我走的是不是?”张嵊的表情出奇的冷静,像是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