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景思收拾完手边的杂草,起身揽过言斐腰肢,一把将人圈进怀里,“你什么性子你爹还能不知道?做买卖那些沾了铜臭的活计,那是你们这些两袖清风的读书人能瞧上眼的?”
“那……那你还……”言斐羞赧地把脸埋进戚景思的胸口,“总……总说我爹不喜欢你……”
戚景思低头,鼻尖刮蹭着言斐的耳廓,“你爹把毕生所学留给我,这也是怕我没本事,到头来饿死媳妇。”
“谁是你媳妇了!”言斐锤了把戚景思的胸口,挣扎着逃开对方滚烫的鼻息,“无赖!”
“你别忘了,你可是姓言的,你才是我娶进门的夫人!”
“是是是——”戚景思瞧着言斐慌慌张张逃开的样子笑,“我都等这么多年了,就等公子八抬大轿娶我过门儿呢!”
他悄悄走到言斐身后,从背后将人温柔地抱住,趴在言斐耳边故意带了点江南特有的吴侬软语呢喃道:“奴家这些年挣来的银子,公子也没少往书院贴补,身子也都给你了……”
“是奴家夜里侍候得不好吗?”
“公子可别是要学那些负心汉,让奴家人财两失啊?”
明知道戚景思这是在调笑自己,言斐还是禁不住又羞又暖。
三年前刚来沛县时,他典当了从京城带出来的东西,买下了当初林煜瞧上的那块地,建起了林煜生前一直想要的书院。
只是书院建成之日,他便也犯起了难。
当年林煜是因为和戚同甫的事,还有戚景思亲娘的原因为人诟病,到底把书院的事给耽误了;到了言斐这,他身上虽没背着人命官司,但他跟戚景思两个人的事也从不藏着掖着,总不免也被人闲话几句。
加上他本人也刚二十一岁,长得先面嫩,和一般书院里须眉斑白的父子形象大不一样,起先,大伙也质疑他是否能为人师表,没有人愿意把孩子送到书院来。
后来还是书院的消息传到了邻村,当初他在汀县救下的百姓纷纷涌到了沛县了,带着束脩和孩子。
乡下人读书不多,却也朴实善良,他们就是相信大灾大难面前都不丢下他们的小言大人,肯定是个好人,就是放心把孩子交给他。
起先书院学生不多,戚景思的酒楼也刚刚起步,家里没有太多闲钱,那林煜理想里的那个书院也是他想要的,他一点不愿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