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宋继勋,见娄氏崴了脚,他到底也还有点良心,在人群中并没有走远,只远远守着;直到看见这边喧哗起来,又听人说巢国公夫人被打了,他才急忙赶了过来。
眼见着长公主一把揪住了娄氏的头发,继勋大怒,早从马上飞身跃起,一脚飞踹在长公主肩头。
抢上前来之后,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长公主连踢带扇,终于打到她松了手,将老娘从对方的魔爪中拯救了出来。
“母亲,儿子来迟了,您没事吧?好好的,怎么和人撕扯起来了?”继勋扶着母亲,急切地问道。
娄氏哭得说不出话来,一边哭,一边捶打着儿子,“我的儿啊,你为什么要过来!这下可好了,都是为娘的错,为娘要是再忍耐一点,就不会出这种岔子了!我对不起你们姐弟呀!”
宋继勋好不容易弄明白,原来自己打的竟是长公主。
只要没打到他身上,宋继勋都觉得根本不是事儿,“怕甚,姐姐还是皇后呢!长公主就能随便打人?她要敢来寻趁咱们,我还揍她!”
说着他一把抱起娄氏,“母亲,我带你先走,他们到时候嚷嚷起来,咱们只不认!”说着他硬是将娄氏放在了马背上,一路用白蜡杆子敲着涌动的人头,从人缝里挤了出去。
而这边长公主也好不到哪里去,被继勋连踢带打之后,她好一阵儿缓不过劲来;被人扶起来之后,她虽然喛哟嗳哟直叫唤,却还能跳着脚,大骂围上来的侍卫们都是吃干饭的,竟然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母子俩跑了,幸好自己皮糙肉厚的,没什么大碍,要不然她先扒了他们的皮。
这下很好,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被这对姐弟轮番暴揍,而且还揍得没有还手之力,这简直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这个梁子,结大了!
当然了,对于这边发生的闹剧,已经乘辇至先蚕坛的宋宁浑然不知。
在设好的祭坛外壝左门降下鸾驾,宋宁从凤辇上被扶了下来。她今日着盛装礼服,戴九翟凤冠,长长的凤袍拖在地上,左右两个宫人扶持着,后面宫人们两两一对,依次提着宫灯,捧着各色银器,祭器,蚕箱,蚕花篮等诸般物事,络绎不绝,随着皇后逶迤前行;一行人要先到具服殿盥洗,换好祭衣,并稍作休憩,等待吉时,而其她妃嫔只能在偏殿休憩,命妇们则在别室。
趁着休憩间隙,宋宁赶忙从袖子里拿出祭词,仔细的又读了一遍;虽然祭词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但这几天要准备的事情太多,她怕待会献祭的时候抽冷子给忘了。
刚念了几句,就见素娥从外面走了进来,殿外她倒是神情自若,可一进殿,她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轻声凑近宋宁耳边道:“娘娘,国舅爷过来了,嚷嚷着要见您呢!”
“谁?”宋宁一个激灵,第一反应就是冯谖过来了,心里不由想着,这人又要出什么幺娥子?
“是宋国舅。他带着巢国公夫人,两个骑马过来的,奴婢怕前面人多眼杂,所以带他们去了侧门。”素娥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