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自己还有爹娘时,云随意的表情是茫然的。
她不认为这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甚至觉得有和没有不会给她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影响。所以当道长对她说“我们去见你爹娘”时,她心里觉得只是去拜访两个客人,拜访完就会回来的,因此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果真是那个将军?”容与反问道,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也不是很惊讶。他此前一直在青丘生活,自从跟了道长来到人间才发现人间与青丘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地方。比如他一开始还在想:“男人怎么可以当将军呢?”
“我要跟你们一起去,”他说:“若是他们对云随意不好,我们就立马把她接回来。这可是你的宝贝徒弟,我可舍不得他在别人那里受委屈。”
接下来亲人相认的过程,其实不用赘述。道长一把那个长命锁拿出来,谢夫人就立刻红了眼眶。她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立马伸出手去把云随意紧紧地搂在怀里,大哭道:“琰儿,我的琰儿!你还活着!”
谢远虽然是个悲喜不外露的将军,在此刻也是忍不住落下泪来。他用那常年摸掼了刀枪的手轻轻摩挲着云随意的脸蛋:“是爹娘对不住你。来,让爹好好看看。”
谢婉则是对这一切事情的发生表示震惊。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妹妹还能活到现在,看着自己爹娘把云随意搂在怀里,便也叫了一声“妹妹”,没有了下文。在她眼里,云随意消失了六年,基本上与一个外人无异,因此表现得冷淡也是情有可原。
她的注意力并没有过多的放在云随意身上,而是一直偷偷看着容与,期盼他能看自己一眼。
容与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他转过头去悄悄问道长:“原来爹娘都是这么疼爱孩子的吗?”
“那是自然。孩子既是他们所生,就是他们的亲骨肉。”
道长说着,却没有往容与的方向看,而是一直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看着被他们抱住的云随意。
“叫呀,叫爹娘呀。”
她像一个木偶一般被他们抱着。似乎是觉得有些不知所措,在听到师父的声音之后才乖乖的说了一句:“爹,娘。”,接着又用疑惑的目光看向道长,仿佛在问:“好了吗?我可以走了吗?”
谢夫人哭得已经双眼红肿不堪,她勉强松开云随意,用帕子拭了拭脸上的眼泪,轻轻摸着云随意的头柔声道:“孩子,是爹娘对不起你。你以后就留在将军府,让娘好好弥补你好不好?”
云随意本来一直没有反应过来,在听到“留在将军府”这几个字后,猛然间瞪大了眼睛,用一种茫然又有些委屈的目光望向道长,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我不要留在将军府,”她往后退了一步,挣脱开了谢夫人的怀抱:“我要跟我师父回去。”
“你师父只是你师父,在这个世界上还是爹娘跟你最亲。你既然是爹娘的孩子,又哪有留在道观里的道理?”谢夫人耐心地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