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妙的是,两人还皆须为此战全力以赴,那蛇余公子军略又不差,甚至可称得上厉害,麾下更有强军,其即便能胜,也必定是惨胜,若是不能,打成僵持,则我军自可于关键处一锤定音,收此破淮大功。”
吴敌却是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本道已然对政治有些明白,今日见了婴相的手段,才知道过往之浅薄啊,父亲大人,假若父亲你是那吴凤岐,面对婴相之计,当如何行事才是最好呢?”
吴定国眉头微皱,思考一番,说:“若我是吴凤岐,必定会寻个机会弃将而逃。”
“弃将而逃?”吴敌不解道:“此战胜利,可得一国之封,为何弃将?”
“因为尚文必定不会容忍吴凤岐得一国之封而自立。”吴定国道:“而既是不能容忍,则必定会是先利用他击败淮上联军,再于他自立之前将之除去,以地主尚文之能,做到这点不难。”
“也就是说,这是一条死路啊,而唯一的活路,恰恰是弃将而走。”
吴敌点了点头,道:“也是,若其弃将而走,虽失去了一国之封的机会,却能保全性命,并且统军三千乘三日破象都灭象的大名也不会丢,当今天下处处烽火,有此之名,任去任何一其他大国,他都可得用。”
“不过。”吴敌忽的想到:“若是他吴凤岐弃将而走,岂不是大大有利于我吴氏?”
吴定国目光微凝,道:“不错,若是没有吴凤岐,则一切皆将回到我吴氏之前的计划中去。”
吴敌接着说:“或许我们可以将地主对他的杀心,想办法传至吴凤岐耳中?”
吴定国摇头道:“传于他耳中或许也无用,吴凤岐此人向上之心极重,更有着很强的冒险心,所以哪怕知道,也会全力一试啊,不过传一传也是无妨,叫其有所提防准备,则到时候其与尚氏决裂的可更有趣。”
吴敌道:“看来还是父亲大人更高一筹啊。”
吴定国叹道:“兵者国家之大事,军者政略之延伸,是以为将者除却懂得兵法之外,更须通国事、晓政略,昔日家祖就是吃了政略之亏,不明白急流勇退,又或勇而搏上之理,结果自己身死也罢,还差点叫我吴氏一族都为之覆灭,过去之事也就算了,但今日我吴家绝不在此事上再栽一个跟头。”
“搏而勇上?”吴敌疑惑道。
吴定国解释着说:“我兵家之力,有平天下之能,而于会当力量强于一定程度,于国有不世之功,军心皆所向时,任何君王都会感受到巨大威胁,必定会生出忌惮,然后想方设法削除势力或者除去。”
“此时兵家唯有两条路,一是辞去将位甘守田园,没了军势,则君王忌惮之心自去,另一条路,则正是君王忌惮的,我们只叫他成真就是。”
吴敌点头,又问:“那我吴家如今于蔡国如何自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