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的不快,但也不慢,完全忘了前方还有个穆宴,不多时便同对方的距离一点点拉远。且因着那处的人过多,她走着走着就融入了人群,一时间竟也叫人寻不着她在何处。
“从小到大阿妈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每次都记不全!”
“那我记的也没错啊。”
“什么没错,你自己看看你做的,跟我和你说的是一个意思吗?!”
越往那处走,穆染能听见的声音越来越大,能听见的对话也越来越多。
直到近了跟前,她一点点从拥挤的人群中进去,才看见里面的情况。
原来是一位少年在被自己母亲训斥,那位母亲穿着简单的粗布麻衣,头上用一根银簪随便挽起,面容上隐约透着些沧桑,眼中此时有气愤闪动。
看着自己跟前的少年,她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我出门前是不是让你把所有的首饰都带上,那都是今天要卖的,结果你就带了这么点儿,眼看着就要没了!”
妇人并非是这个村落的人,她所居住的地方离这里有几十里地,今日不过是因着此处有集市,才打早起来带了这些牛角所制的首饰来,想着卖了换些银米什么的。这些首饰都是她前些天费了好些连着熬了好几天的夜才做好的,原本想着今天都卖出去,临收摊前可以去换一条鱼做了给自己儿子补身子。
来了之后,她这些牛角所制的首饰确实卖的很好,可未想到的是,当她想要将空了大半的摊位补齐后,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剩余的首饰,于是就问了自己儿子,因为那些都是她让儿子放在了背篓里的。
原以为是她没找到,结果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那个兔崽子根本就没把剩下的放进来,也就是说,先前她卖出去的和眼下剩的这点便是她带来的全部了。
这些虽然也卖了些钱和换了些东西,可实在太少,她光是从自己住的地方来这里都要走上大半日,这一来一回都是亏的。
更不必说要再回去拿了。
等到她回去再回来,这集市早都散了。
因而她才会这样生气。
可更没想到的是,她这个不争气的兔崽子没照着她的话做就算了,在她问起的时候在振振有词。
“阿妈你昨天晚上还说不想来呢,说还不如少带点,早卖完早收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