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里安,我一直耿耿于怀的其实并不完全是你临时出国留学这件事。你要去日本、去英国，甚至要去南极研究企鹅都没问题。甚至你临时打电话告诉我，我也可以自我安慰,你因为留学手续忙得晕头转向。”
林檎低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抠着手心，指尖划过掌心的痛感提醒她这不是梦境。傅里安的离开并不是毫无征兆，至少当他在大二主动告诉自己，他报名了日语培训班和雅思网课时,她已经在心里挂上了倒计时的日历。
只不过时间跨度过长,长到倒计日被恋爱纪念日的喜悦冲走，在心里的角落蒙尘，最后再被遗忘。
“其实在你飞走之后我梦到过你很多次。有时候是半夜,有时候是周末的下午，梦里的场景无一例外都是你在对我说要离开。只不过有时候我和你站在机场，有时候又是在火车站。”
“但现在纠结这个问题其实并没有意义。”她抬头,“因为这已经是过去式，我不希望我自己会一直活在过去。”
“所以,如果你要从你联系教授开始,讲你是如何获得offer,如何申请留学签证，那其实大可不必。这些话，你留着去帮留学中介机构宣传时讲更有用。”林檎解了安全带,“我一直纠结的其实只是为什么我提出分手后，你没有像往常那样挽留我。”
傅里安取下眼镜，失笑地按着眉心。
“你在我面前很少哭,哭得最多的时候都是因为电影。你计划暑假要去大阪环球影城那晚，我本来想把出国的消息告诉你。但因为要和爸妈沟通情况，就耽搁了。两年时间跨度相差太大,又是异国……所以那天在机场，我以为你是真心实意地在提分手。”
“你的意思是怪我了？”林檎准备打开车门，“那如果我临时现在告诉你，我们一家因为我爸信佛教，要移民去泰国。但是我向你保证两年之后，我一定会回国，除了震惊，你会怎么反应？”
“等你。”傅里安握住她的手，“如果是你说的，那我会等。”
林檎挣脱被他握住的手，“反正都是假设，空口说大话谁不会？要是真实发生，你只能体会到被抛弃感。怎么可能这么冷静……”
傅里安把手放到椅背上，缩近自己和她的距离，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被这样问过？”
林檎缩到角落，低头收回刚刚落在他脸庞的视线。她把头侧向车窗，“那我就只好感谢那个甩了你的人，她帮我报仇了。“
“要不要我给你她的电话号码？”
“好啊，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她。最好把地址也告诉我，我去定制一面锦旗。”林檎心底有些不快，明明还在谈论他们之间的情感遗留问题，为什么又谈到了别的异性？
傅里安又向她靠近了些，他们之间不过一臂宽的距离，不用刻意放轻说话声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那你只能去非洲亲自送给她了。”
林檎猛然想起当时汤新说的话，从车窗倒影里和傅里安带笑的眼对视，“你是说你爸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