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里最显眼的就是墙角的一大堆茅草。在阿涉望向角落的瞬间,那个茅草堆还稍微动了动,
阿涉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茅草堆在缝隙中露出亮光,好像一只眼睛,大概是透过茅草缝隙向这边看了一会儿,他一动不动地盯了许久,才发现那是一只野猫。
虚惊一场,阿涉伸手擦了擦汗,又感觉似乎有水掉到他脸上,随便伸手抹了一把,可不经意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才发现滴在他脸上的不是水,而是鲜红的血,他缓缓抬头,更是吓得连叫都叫不出来。
岑琬拿出火折子照明,也跟着抬头看,原来有一个男人躲在房梁上,他显然身受重伤,此刻力竭,直接从房梁上摔了下来。
岑琬将阿涉拉到一旁,这么一摔,那个男人反而清醒许多,在他身边可以听到越来越费力的粗重喘息声,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也能感受到他十分痛苦。
他们只顾着看这个受伤的人,没察觉周围,就在这时,刚才的一个黑衣人去而复返,此刻正站在大门口,面露凶光瞪着他们三人,好像一只嗜血的猛兽面对待宰的羔羊。
岑琬一时不知该打还是该跑,可黑衣人还未出手,倒在地上的男人就已经强撑起身,独自和来人缠斗起来,他表情十分痛苦,可身手仍然称得上敏捷,黑衣人杀气冲天,男子却能他的杀招一一挡住,又决然出手,将其扑杀。
一阵打斗过后,黑衣人的胸口已被一支箭贯穿,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身上的猩红正在一圈一圈扩大,脸上还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身体已经倒在了地上。
而另一边也好不到哪里去,男子手中的刀已经变成了断刃,因为极度的疼痛,他连呼吸都带上了颤抖,岑琬远远看着他,起初也有些害怕和慌乱,可时间长了,非但不觉得这人可怖,反而开始觉得他有些可怜。
阿涉轻手轻脚地走近,大着胆子凑近看了一眼,结结巴巴,半天才说出完整的一句话。
“这个人的模样,就和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差不多。”
这个男人身材高大,脸上和身上都有刀伤,只是右手的手指断了一根,他双手手指修长,相比之下,断了的小指十分突兀。
阿涉打量半天,突然来了一句:“仔细看看,这个人长得还挺俊。”
岑琬无语,这人脸上满是血污,而且还在重伤之后面露痛苦,身上脸上的伤痕也跟着他的抽搐变得更扭曲了。不知道阿涉从哪看出来的,不过转念想想,他小小年纪,没被吓坏也算好事了。
“最好把他换个地方,万一他的仇家再来寻仇,这家伙已经昏过去了,只有等死的份。”
“你想带他到哪去啊?”
阿涉认认真真地皱起眉细想,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哪里有安全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芸娘已经站在门口,“还能怎么办,带回咱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