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鹿鸢一脚踹飞天鹰教崭新的大门,大摇大摆走进去,轻车熟路。天鹰教的守卫见到鹿鸢,神情一瞬间变得木讷,磨磨蹭蹭围上去,不像有阻截之意,倒像是夹道欢迎,把鹿鸢往里送。
五年间,天鹰教不知换了多少扇大门毁了多少砖瓦,鹿鸢张弛有度,每隔小半年才会上门找一次麻烦,殷野王打不过她,殷天正也拿她没办法,所幸她只是踹踹大门拆拆房子,不伤人性命。
鹿鸢后知后觉发现,今天的天鹰教跟往常不太一样,一股纸灰味,空地上堆了好多五颜六色的纸扎,房檐上垂着白布,院子里挂灵幡,氛围阴惨惨的。
鹿鸢瞅瞅近旁的殷无福,边走边问:“谁死了?”
难道是殷天正?老爷子年纪是不小了。
与肩缠白布的教众不同,殷无福身为殷家家仆,身披麻服。他面对鹿鸢,心情一如既往地复杂。
他本应视这人为敌,可那年他两次从华山派手底下死里逃生,皆因这人暗中相助。这人既是他的敌人,也是他的恩人,虽然他至今想不明白那个时候她为什么要帮他们,可也不需要想明白,她就是个怪人,隔三五个月就要疯一次的怪女人。
“我家大夫人和二夫人。”
“两个?”都死了?这么巧?鹿鸢诧异,飞快眨巴两下眼睛,又问:“因为什么?”
看这架势,殷野王的两个老婆应该是前后脚离世的,否则丧事也不会一起办。
殷无福唉声叹气,摇头不答。
一路直行至光照厅外,鹿鸢抬眉看着高悬的匾额,勾起嘴角哼了一声。
殷无福顿时警觉,提心吊胆。这人第一次砸场子,他不在家未能亲眼目睹,但他对这人砸了“日月光照”匾的恶行耳熟能详。她只砸过那一次,可谁知道有没有第二次。
“纪姑娘......”殷无福一脸凝重,想跟鹿鸢打个商量。
正所谓打人不打脸,咱能不能不砸匾?
灵堂设在光照厅,殷野王闻讯走出来,他一身素服,垮着个脸,青黑的眼圈能把颧骨包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