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杳杳,清朗久绝,残红一轮斜在钟楼西侧,映出一片霞光漫得无尽。
已近黄昏,金陵城外清音寺中来往香客依然络绎不绝,什么佛门清净,都成了不相干。
后院禅房外,曲径通幽花木深,一丛丛翠竹也长势喜人,与传闻中的得道高僧思鉴大师攀谈许久,江可芙将一长命锁揣进怀里,道谢告辞。
自禁宫一行,江可芙在王府抄了七八日的经,今日是江司安传话告诉她清音寺的愿灵验,小皇子早产毕竟因她,为此求平安许个愿,便是最后不成了,多少算是自己心意,也能在圣上皇后面前博个好。
又正巧,王氏要去清音寺上香,江霁莲年后也将及笈要求个姻缘,顺路,便搭伴一道至此。
本不信佛神,寺里虔诚祷告的信男善女也不过是找个缥缈寄托,在大殿摇了一签,一侧小沙弥解了是个好的,江可芙又求了两个平安福,欲去寻王氏与江霁莲时,这平素不见人的思鉴大师也不知怎的,就请了她进禅房。
耐着性子听对面的白胡子光头讲佛法,江可芙也不敢显出不耐,不信是不信,敬畏之心却不敢失分毫。云里雾里的听了一番,罢了便是被送了这长命锁,说知她会用到,届时送给有缘人,思及小皇子,江可芙便欣然收了。
“小姐。”
恒夭就立在禅房外,为免去麻烦江可芙做姑娘打扮,她便也喊出阁前的称呼。见主子出来迎上前,问了谈些什么。给她看了长命锁,江可芙摇头,悄声道那些机缘因果,她可是听的头疼。
“奴婢刚才打听,这思鉴大师是有本事的,旁人想见一面不易,是只面见有缘人。但这般神神道道,却又叫人怀疑,别是噱头。”
一样不信神佛,恒夭也不忌讳在寺里就说这些,江可芙眼神示意她说得太过露骨,又想这噱头不噱头的,修行数十年的人,有些地方,总归是比旁人看的通透,再者这些功夫她换个长命锁,也不算吃亏。
“二娘她们呢?”
“在寺里瞧见熟人,刚才过来看这边还要些时候,便打招呼说也要去聊几句,说了片刻就回,也不知聊到哪儿去了。小姐若累了不若留个信咱们先回?”
“一道来的,哪儿有丢下人先走的理,算了,等一会儿吧...对了,我刚才在大殿里,听见有香客说什么去后山,这儿后山既对外开,咱么去瞅瞅?”
“...好像是有棵挂同心结姻缘签的姻缘树,好多年了。”
“灵不灵?”
“奴婢哪儿知道...欸!您慢点儿,别拽奴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