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动着腮帮子,然后吐掉嘴里的鱼骨头,撂下筷子,穿着棉袜踩过羊毛地毯,去凉台拉开窗帘,慢慢坐在了凉台垂挂的藤吊椅上,看外面的飘忽夜景。

    虽说是机关大院,但其实都是小洋楼建筑群。

    在冬明月十五岁前,薛瀚家就住在大院价格最便宜的那一块角落。

    因为没人和性格阴郁还长相一般的童年期冬明月说话,薛瀚乘胜追击才当了第一个。

    冬明月原主就喜怒无常,童年时动辄悲伤地坐着,小小的薛瀚也就陪她,有时候看夕阳,能一起看俩小时不动。

    冬明月望着夜景,嗤笑。

    薛瀚啊薛瀚,七八岁男孩子那么好动爱玩的年纪,你已经学会贴近家境最显赫的女孩子、宁可忍受寂寞了呢。

    怪不得你成功。

    可惜你算盘打错,冬明月早早死了。

    你对冬明月的爱,最纯粹的部分,到底有多少呢?

    杨明月不是以拜金心来度薛瀚之腹,她是亲眼见过薛瀚费力恭维上层们,即使他已经是南部金融大佬。所以又有谁真圣洁。

    叹了口气,冬明月点开手机,熟练地浏览金融市场的基金大类。

    透过那些图表,冬明月似乎看见了在金钱浪潮中,裹挟于操盘手和命运捏出的数字,要么癫狂喜悦,要么绝顶哀怨的众生万相。

    以前,杨明月还没有接近薛瀚的时候,她曾在酒店床上,窝在彭经理怀中,彭经理一边歪嘴叼着烟,一边揽着她给她看他数目六个零的基金投资。

    之后,受彭经理点拨,杨明月也一头扎进去,阅尽涨涨伏伏的股票风云历史。

    她知道,二十年前,有一只牵动万千人心,异军突起,横扫千军的黑马股。

    第一年年末直接涨破175%,震煞万千红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