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竹醒时,惯性揉了揉太阳穴,窗被掩紧,晨光金辉折射在上边,耀眼一片。
他坐起身,盖着的被子顺势滑落,转了下头,寂君披散着黑长发贴着雪白的床单显出一种别样的宁静。
两人盖着一张被子,被子一动连着动静,寂君睁眼看他,像墨黑石截面的瞳色蒙了淡淡一层雾,迫人的极黑被稍稍掩盖。
寂君双手叠在半盖的被子上稍微动了动,像是被惹醒了。
林霄竹扫了一眼,脑子的混沌停摆多了一丝清醒。
他先发制人,“你没洗澡。”
虽然这好像没什么说服力,寂君手臂覆着紧贴的肌肉,露出半截,衬着暖白的被子显得格外干净冷调的白,像是皑皑雪山之巅的白雪。
很干净。
他对着寂君的眼神看了好一会儿,没什么异样,寂君面无表情,朦胧的水雾匀散,眼神冷而淡漠。
没有半分情绪,完完全全的冰造木偶,没有带半分被吵醒的恼怒情绪,就是平静地躺着,像是被被子封印在床上了一般。
看着很乖巧。
这时倒又显得被子像是能锁人,好像昨晚自动跑到他床边是个幻觉,服服帖帖地盖着被子倒有一种原本睡在这的错觉。
林霄竹下床,面无表情地抽开被子,卷起来,被子一被抽走,寂君就动了动,自觉起了床,然后靠近他,牵住。
他冷漠拨开,下床抱着被子走到门口,拿笔在日历上把圈添了几笔。
金光折散在玻璃边上,路上车水马龙,林霄竹单手握着方向盘无节奏地敲了敲。
京南大学南门边是一些老居民楼和小吃街,隔着居民楼有一所高中,也许是周一早上,加上变冷的天气,父母送都来送学生们上学,道路旁停满了车,连带着南门的停车场挤满了车。
他绕在实验楼后边才找到个空位停车,实验楼在校园比较偏的地方,楼后连着大片梅树,正值花期,燃着如玫瑰般娇艳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