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待吃过团圆饭后,知晚便安静地先离开了。毕竟人家一家子团圆,她也不好总赖在那听人家的体己话。
当她回屋看了一会书,正准备梳洗休息,却听到石子敲打窗棂的声音,她探头看去,成天复穿了一身淡灰色的儒生长衫,身形挺直,翩然立在月门之下问道:“要不要去消食散步?”
知晚知道表哥一定是有话要对自己说,连忙点头,也没有再梳拢头发,随便用一条巾帕子将长发拢到耳旁扎好,便塔拉着绣花便鞋出了房门。
她打扮得随意,可是看在成天复的眼里,却是另一番情形——小姑娘的一头长发在院子的灯下如黑缎一般亮,随意地拢在肩膀上用巾帕扎着,显得那脸儿愈加显小,发丝从光洁的额头慵懒地滑落下来,一身略微贴身的薄裙也显得腰肢纤细,身段玲珑……
在成天复的意识里,还总拿这个表妹当成他走时的那个往他嘴里塞糖的顽皮小女孩。
可是现在看她窈窕纤美地立在月下,才猛然警醒:这个小姑娘已经长大,这么叫她一起月下散步……恐怕不妥。
可是知晚却并没有这般顾忌,毕竟在她看来,表哥早熟,十五岁的时候就跟二十岁的青年一般老成稳重了。
她一直是发自内心的希望自己有个成天复这样的哥哥——就算自己闯祸了,也能撸起袖子将来找她算账的人再打一顿的那种兄长。
而且成表哥找她,一定是要问生意上的事情,她自然不好推脱,便很干脆地出来了。
看着知晚一脸雀跃地问他去哪里散步,成天复想要反悔也来不及了,只能沉默地往前走,准备在老宅外的田埂上走一圈,然后就把人再送回来。
不过知晚显然不打算沉默地走上一圈,先是简单地说了这些年,店铺子生意扩张的事情,然后不停地问他军旅中的趣事。
一来二去,沉默的表哥倒是慢慢打开了话匣子,他跟这个小表妹三年笔友情谊,比没有离开时,更熟稔一些。
若是摒除了刚刚重逢时的陌生感,倒是有不少话题可以聊上一聊。
他也想起了自己夜里叫她出来的原因,只因为有些东西不好在人前给她,所以他才叫她出来散步,顺便给她东西。
想起这一节,他从怀里掏出了两个小包裹,递给了知晚。
知晚接过打开其中一个看了,顿时笑开了:“表哥,你还记得我在信里提起的啊,竟然给我寻了这个!”
这是一包边疆才有的雪绒花,是知晚准备配药用的,不过另一包却不是药材,而是一包花生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