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戏台之中,用十分粗的红线缠着一个苟延残喘的伤者,从纱幔之间吊在半空,他双腿往后曲着,双手被束在身后,以一种十分怪异的方式被挂着缓缓晃动。
他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很瘦小惨白,身上不着片褛,血痕累累,多是鞭伤所致,脖子上有一圈极深的勒伤,伤口外翻,看样子已经形成一段时间了,他垂着脑袋,被血液打湿的黑发遮住的半张脸露出一大块暗红色的模糊血肉。
王小鱼深吸一口气,差点站立不稳而坐倒在地上。
那渊只看了一眼,便低声吩咐盛海救人,刘小然带上口信到府衙找人来。
瞧着王小鱼吓了一张脸几乎惨白如纸,那渊只说了一句话“若是害怕,就回车上等。”
她肯定害怕,完全害怕。
王小鱼软着脚,真的很想夺门而出,却实在走不动,只能就近找了一桌早就坐了四名食客的桌子坐了下来,还不客气的就近拿了一个杯子,抖擞着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这四名食客是异族人,他们的身材都十分魁梧高大,有三个人都蓄着络腮胡,头发是天然的自然卷,带着厚厚的三角形毡帽,虽然穿着着大越朝的服饰,但明显与大越朝人有很大的差异。
其中一个没有蓄胡子的年轻男人看似在这些人之中是比较重要的人物,他用异族语和几个同伴正说着话,王小鱼就突然落了座,一副被吓的失了魂的模样拿了杯子,毫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等她颤抖着手将茶喝下肚,那异族人才不满意的用大越语开口问道“喂,你这小子,我们认识你吗?”
王小鱼只当没听见,热茶下肚,她狂跳的心脏稳定了不少,她将杯子放回桌上,轻声说了句谢。
“大越人就是胆小,就这都能吓成这样。”那异族人低咕了一句。
广福楼之中的掌柜也赶了过来,他是个清瘦的中年男人,着急赶的几步路让他有些气喘,在瞧见绣台上的惨状时一口气差点也没喘匀,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嗓音。
只是短短时间内,盛海已经手脚麻利的解下了那个伤者,将其平躺在舞台之间,这才裸露出那被揭去半张面皮的脸,他干瘦的胸膛微微起伏了,眼看是不行了。
掌柜的跌跌撞撞来在舞台边,只是看了一眼,就如同吞了只苍蝇一般,青了脸。
“赶紧叫大夫。”那渊面不改色的蹲下身,从怀中掏出一个菱形的小盒子,用指尖弹开,倒了一个药丸在手,抬起那少年的下巴使其微微张开口,顺着开口放了进去,这才检查了一下那少年的伤势“若来的及时,或许人还有的救。”
掌柜赶忙扯过最近的一个小二,嘱咐了他几句话,才将人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