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皇帝还是皱眉,似是不依不饶,生怕他又在自己宫中搞出什么幺蛾子,便直接下了逐客令:“臣妾困倦,想小憩会儿,陛下……可还有事?”
皇帝这才想起来找她的初衷,小心翼翼地启口道:“皇后,你……你……宁太傅那儿……”
赵清卿听出他的担忧,起身舒展了两下左腿道:“宁太傅喊臣妾去学画了。”
“画?”皇帝的两道剑眉狠狠地拧成一团,试探道,“……是怎么学的?”
赵清卿一怔,还能怎么学?当然是用手学啊。
不等她回答,皇帝的视线打量了下她那身墨色的常服,从脖子开始就被严严实实地包裹住,根本不似后宫妃子那般端庄之余,欲语还休的暴.露。
于是他更气了。
这分明是“此地无银”,要遮掩什么!
他狠狠地咬了咬唇,几乎要咬出血来,低声恨道:“这个宁道远,朕迟早要杀了他!”
殿上几人一听太傅大人被公然点名道姓,大气不敢出,慌乱地将头埋得更低。
就连赵清卿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杀人对于他这个暴君来说,家常便饭,他们大婚那日,就因意中人被她顶替,拿了一把剑,踏着满殿的月色愤愤而来,在她殿里杀了一排的宫人泄愤,浓厚的血腥味几日都没散去。
然而,杀宁道远?真没人会信。小皇帝虽暴虐,却也有求生的本能,他的命可是牢牢掌控在宁道远手中。
大约是上个岁末,皇帝风寒病了三日,一觉醒来变了个人似的。
暴君还是暴君,只是不再杀人,偶尔踹内官的屁股发泄一通。
也不再嘲讽刁难她,偶尔来她的清凤殿喝喝茶,吃吃饭,还想教她舞剑下棋。
宁道远给她讲学这事,他比谁都急,仿佛绿帽已成定局,就看颜色深几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