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膜破裂会聋嘛?”
“听力会下降,不过它这个有自愈可能的。”张琼君继续说道:“根据规定,外伤性骨膜穿孔6周不能自行愈合的才会定轻伤二级。但是杨盼儿还被打断了肋骨,肋骨骨折两处以上就是轻伤二级。”
这些太专业了,杨灵鸳有些不明白,她只能看向张琼君,“阿姨,你想说什么?”
张琼君没有笑,目光格外认真,“我的意思是,已经构成犯罪了,如果不是她们母女关系,就是两个成年人,故意伤害构成轻伤二级以上的,三年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可她们是母女。”
“对,所以在司法实践中往往要看被害人的态度,如果被害人态度强硬,家庭成员之间也会构成虐待罪的。”张琼君目光灼灼,看向杨灵鸳,“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杨灵鸳听明白了,她点点头,“我知道,我姐呢?”
“在医院,给她打个电话吧。”
外面的风雨更急了,天黑雨急,树叶“哗哗”作响,风吹来时都带着一身水汽,或许就像是女生那复杂的内心,被千万锁链困住的内心。
杨灵鸳的这通电话打了很久,也多是沉默的多。
杨盼儿忍着身体上的痛,话里都是踯躅,“可小鸳,她是我妈妈,是她把我生下来.....这是不孝吧.....”
应该是很久以后,杨灵鸳才会看到一篇文章,他讲到“即使现代法律试图代替复仇,法律也没法完全取代复仇,因为复仇是人的本能,是无法通过人为设计规则的努力而完全消除的,而只能进行一定程度的抑制”。
它说的很有道理,会让杨灵鸳一下就想到自己那些恨。
人类的憎恨是无法用理性去解释的,复仇本身就具有其原生动力,那是一股咬紧牙关的愤懑,因为痛苦会如同潮涌,一遍遍冲刷贫瘠的心灵。
每一种仇恨,都会在每一分每一秒折磨着企图复仇的人。
在这样的恨意驱使下,怎么可能轻飘飘地说一句——放下?
如果她足够强大,她不愿意看到的是那些满手罪恶的人被绳之以法,她会做的是把那些加诸在受害者身上的痛苦,一分一寸都同样让他们尝过一遍,那种心灵之上的压迫,更是要加以数倍还给他们,那种被夺取未来的无望也要让他们一一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