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一慢三快,呆头呆脑的小太监敲起了梆子。

    富有节奏的声音越过屋墙传到姚缨耳中,已经不那么吵人了,但依旧让她心惊。

    不知不觉,都到四更天了。

    与其在这跟太子耗下去,倒不如一开始就躺榻上,两眼一闭睡饱了再说。

    倦意排山倒海般袭来,姚缨心想还是失策了。

    屋里燃着盘香,白烟袅袅,往上绕个几圈就散了,可那股淡雅馨香味儿久久不散,闻多了就更困了。

    姚缨体质敏感,受不得这味儿,眼皮子耷拉,胳膊肘搭到桌面上,人也是软软靠着,鬓间一缕碎发垂了下来,打着微卷,散到颈间,再落到胸前。

    周祐的目光也从她垂下的脑袋,到一手就能扼断的细脖子,再到起伏的胸前。

    她手伸过来,捉住了他两根指头,攥得紧紧:“妈妈,阿稚好累。”

    看相看到一半,这女子居然当着他的面打盹,如此轻慢无礼,还握着他的手喊他妈妈。

    周祐竟然能忍着没有叫人把她拖出去,可见他这几月闭门修身养性,还是有所裨益的。

    然而,有所裨益,不表示他的脾气真就变好了。

    女子的手,周祐第一次碰,指若削葱根,瞧着秀气,摸着也软,用力捏起来,更舒服。

    “若是不会,就不要在孤面前大放厥词,你这张脸,能糊弄的,也只是那些见色起意的庸碌之辈。”

    指头传来的痛感使得姚缨低哼起来,如梦初醒的她发觉到自己在太子面前失态了,暗恼大意了,连忙抽回了手,站起了身,对着面色明显不好的男人屈了屈膝。

    “阿稚学艺不精,只能看个表象,太子乃龙脉天成,福星高照,偶遇险阻,也能逢凶化吉,达成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