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衙差带着卖糖人的小俩口,和方才在魏家门口指认楚娇娘的那位婆子,一道儿上了公堂。
顾书倾按章程,言简意赅,问了那三人,是否听见楚娇娘亲口承诺,将丝绢只独贩卖给屈老头之类的话。
卖糖人的小俩口不敢当机立断,唯唯诺诺,只道好是有说过类似的话;戌婆子确是一口断定,楚娇娘实实在在有说过。
楚娇娘当即厉眼盯向戌婆子,正辞问道:“我何时道过此话?”
戌婆子猝不及防一吓,“那,那日你卖丝时……”
“哪日?甚时辰?”
戌婆子又一怔,心道:脾气好冲的一妇。
“辰,辰时,那日正是新,新官老爷上任之日。”
楚娇娘道:“您既然如此清楚,那您可还记得,那日我与屈老头一共道过几句话?卖了几方丝绢?谈好多少钱一方丝绢作卖?您且一一道来罢。”
“若是一字不差,且能证明您所言不虚,切实是我应了口头承诺,不守信用,我便主动向官老爷自行认罪;您若是说不上来,那可就证明您说了慌,有意同屈家造势,诬陷与我,损害我的清誉,那论下来,您也是要进牢子的。”
戌婆子惊吓,咽了口水,“你你……你别吓唬我,谁诬陷你了?”说着,连忙转头朝堂上的顾书倾道:“大人,婆子我,我确实有听过她与屈老头说话,只是都过了这般久了,摊子上每日来来往往许许多多的人,谁还记得当时他们说了甚话,谈了几句?她这不是有意难为我嘛!”
不待顾书倾开口,楚娇娘接着道:“那您怎就能如此断定,我在当时就应过屈老头?”
“我……我,我不知……”
只这一下,戌婆子彻底呛了嘴,一时间好似觉着自己说漏话了,陡然不确定了。
楚娇娘从容一笑,转面看向公案上的顾书倾道:“大人,您可听见了,戌婆子自己已承认,并不记得当时我有说过此话。”
顾书倾听见了。
要说顾书倾也听扶卓仪道说过楚娇娘,若不是这会儿亲眼所见,他还真不知扶卓仪嘴里,这位魏兄的媳妇是个如此口才伶俐,有心思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