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菫看摆着的都是潞绸,三绫布,细葛布,还有一匹缂丝,都是细软轻柔的,适合孩子用。幼菫摸着那块蝴蝶山茶花的缂丝料子,又细又软。缂丝昂贵难得,有“一寸缂丝一寸金”之说,估计是哪位官员送的。
幼菫道,“这块缂丝料子做襁褓可惜了些,不如留着给孩子小袄小褂。襁褓喜庆的要做两套,平时用的最好用些浅色的料子花色简单的比较好,上面脏了或是有什么东西也看得见。”
顾氏若有所思,等了这么多年才得来的孩子自然要慎重些,便挑了些素净的料子,又拿了一块潞绸,“这个被面你帮我画个绣样,你画的好看。”
幼菫笑着应了下来。说起来她也该准备着给孩子做点小衣裳了。
顾氏又说起文斐退亲的事,“两方都退的痛快,没闹出什么风波来。我去了趟宁晖堂,看你大舅母虽看着不高兴,却丝毫没有怪罪昌平伯府的意思,只说这段时间就不让文斐出门了,待过了风头就好了。这倒是奇怪了,当时她为了结下这门亲事可是费尽了心思的。”
幼菫剥了花生一粒粒放到汝窑青瓷碟里,这个瓷碟应就是裴弘元送的,笑道,“大舅母都不担心,您还担心什么,您该操心大表姐的亲事才是。”
顾氏低声道,“你说宁贵太妃是不是想从程府选个世子妃?若是如此,文清倒是有很大希望,说不定你大舅母打的也是这主意。”
幼菫讶然,顾氏居然想到了这一层,幼菫认真道,“二舅母,这种事情只要对方不开口明说,咱就只能当不知道,也不要作这方面的打算。王府世子的亲事,哪是那么轻易就定下的,一个不小心怕就坏了表姐的名声。”
顾氏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你二舅父也说不要多想。他还是想从清流人家里找门亲事,觉得更踏实稳妥一些。”
太极殿上,有御史参了荣国公萧甫山一本,称其与安西都护府都护使黄承弼勾结,谎报募兵数量,骗领军饷军粮高达三十万两白银,何年何月实际征兵多少,谎报了多少,列的清清楚楚。
萧甫山笔挺站着,冷刃如霜,竟有人敢对他动手了。
黄承弼能当上安西都护府都护是他一手提拔,其人于兵事上颇有天赋,是给他省了不少心的。黄承弼负责募兵,征税,日常练兵,为军队提供粮饷。自己也掌握了一些他的贪腐证据,只是念他没有苛待兵士,练兵也是好手,便一直没有动他。
皇上看了奏折,当场就黑了脸,将奏折重重摔到地上,萧甫山注意到他原是要将奏折摔向自己的。“荣国公,你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
这还是皇上第一次对他如此责难,而且还是在朝堂之上。皇上是越来越按捺不住心中对他的忌惮和不满了。皇上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尚且防备,又何况是自己这个手握重兵的外人。这次有人弹劾自己,倒是给了皇上大好的机会。
他现在已经是一品骠骑大将军,又是一品国公,已经是赏无可赏,再往上便是封王了。异姓王,大燕以前出过一个,叛乱夺位,差点让大燕改了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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