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你了,这也是那位大人所希望的。”
“即使那位大人没有这样委托,我也会做这些事。”
极月君欲言又止,总觉得还有什么想问清楚。一方面,他觉得他们已认识得够久,不论生活还是工作都有着长期的往来。从这点上看,他们非常了解彼此才是。可另一方面,极月君觉得自己其实并不懂他。或者说,其实,百骸主也并非那么了解自己。他们的往来无时无刻不带着分寸,一言一行皆是公事公办。就连私底下聊着天,也只会绕开那些心照不宣的话题,他们都对彼此最可能引起歧义的话题浅谈辄止,从不深入。
“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你说。”施无弃昂起头看他。尽管这个动作是多余的,极月君目不能视,这种眼神交流的礼仪并不被需要。但是,他还是会这么做。
“你……呃,你觉得谁做了这种事?”
“你觉得呢?”施无弃反问回去。
“那个纠缠不清的女人。应该说,如今已是女妖了。”
“的确,她是最有嫌疑的人。但也不能就这样轻易地锁定她。”
“唔,你倒是十分冷静。有些难得。”极月君终于要引入接下来的话题,“陶姑娘三番五次地打扰你……你现在也不气不恼的。”
“生气有什么办法。我再烦她,也得讲道理,讲证据。”
“如月君……还是她么?”
施无弃停了下来。
“我不明白你想问什么。”
极月君有些犹豫,他知道自己在意的是什么,但并不确定如何提问才最得体。毕竟,他有关如月君的疑问,对于百骸主而言可能像一种质疑。
“我的意思是……普通的人类,如果想要活着,多少需要保留属于自己的部分。”他慢慢地斟酌词句,“但,对尸骸之属的妖异而言,任何部分都是可以被更换的。如月君缺失了原本属于她的身体,你以其它尸体拼凑,那么她还是原来的她吗?她会不会失去什么,或是多出什么,如果每一个原来的部件都被逐次替换,她的意识又能怎么保留?”
“我并不清楚。”施无弃坦诚地回答,“我只能告诉你,尸体确乎不像活人,靠脑子记忆和定义自己。每一部分的躯体,确实可能携带着不同的记忆。”